敏姨娘按得指甲泛白,使了大力气还没反应终于起身抹了抹眼泪:
“兰思姑娘怕是不行了!”
话音未落,兰思忽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卓氏,兰心,敏姨娘震惊地看向兰思。
白芙儿却一脸惊悚地看向宋青斐。
宋太医牛逼!
她刚才就盯着他看呢,知道是他偷偷扎了一针兰思才醒过来的。
不管怎么样,兰思醒了,撕裂的伤口变成了划伤,白芙儿的罪名一下都洗清了。
趁着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宋青斐失望至极地看向兰心。
“我一直以为你心思细腻才让你在宋逍身边伺候,没想到你的心思居然用在了这些地方。”
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兰心惊恐地朝宋青斐走去。
“老爷,我说的话句句属实啊!”
宋青斐:“是你的伤属实?还是兰思昏迷不醒属实?还是院中那些一向与你交好的下人几句话属实?”
他说着又看向敏姨娘,“我一直以为自家选出来的妾室总要比外边的多几分情分,现在看来倒是你们仗着自幼长在府中联手欺负外人了。”
敏姨娘急忙将自己摘了个干净。
“老爷明鉴,我也是被兰心哭得心软,没想到她居然联合自己好友诬陷芙儿!”
说着她不忘拉踩兰心一下,又朝白芙儿赔不是。
“芙儿妹妹,今日是我眼拙误会了你,你原谅姐姐这一次。”
白芙儿小脸一阵青一阵红。
她们没有误会她,是宋太医太能忽悠了,硬是把黑说成了白,把“死人”都给扎活了!
卓氏叹了一口,“兰心以后便不用在逍少爷身边伺候了,今日起便去后院做个清扫的丫头吧。”
没了宋逍,兰心便没了依靠,这个处罚要了她命一样。
“老太太,老爷,我真的没有诬陷白芙儿!就是她将我们伤成这样的!”
卓氏摇摇头,“再多说便发卖了吧。”
兰心不再说话了,卓氏也带着敏姨娘和简嬷嬷离开尽逸园。
闹了大半日,此刻终于清静下来,白芙儿却发自内心的怕了起来。
先前在端闲院跪着,她不怕,她知道宋太医回来后卓氏不会把她怎么样。
可现在,卓氏是解决了,但她却要独自面对宋太医了。
做错事就是做错事,宋太医护着她不让旁人罚她,不代表宋太医不罚她。
这点道理,白芙儿懂。
白芙儿亦步亦趋跟在宋太医身后,看着下人给他端茶,看着叶嬷嬷*给他布置晚饭,始终不敢说话。
正厅里没有下人伺候,只有他们两人。
今晚做了糖醋鱼,红烧排骨,都是口味重的菜色,宋青斐不爱吃,但却勾动了白芙儿的味蕾。
本来就是她点的菜,她怎么可能不馋呢!
“咕噜……”
她的肚子很争气地响了一声,在静悄悄的屋子里像雷一样响。
尴尬死了。
不管怎么说,屋子里有了声响好像引出了白芙儿的声音。
她看着自己被兰心撕咬得好几个口子的拇指,轻轻说:
“老爷,她们说大福要死不死的,我就受不了。”
宋青斐挑眉瞥了她的手指一眼,“所以就去撕人家的嘴?”
“嗯。”
嗯?
她还嗯?
宋青斐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惯着她,小东西自小野惯了,没什么是非观念,若是觉得惹事了都有他撑腰,以后成了惹事精怎么行!
“下次还敢不敢了?”他问。
白芙儿认真想了想,“这么说白大福就是不行。”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
宋青斐面无表情地转身面向他,“白大福就那么重要?”
“重要!”白芙儿斩钉截铁地说,大福是世上最重要的人。
从她眼中看出了后半截话,宋青斐觉得扎心了。
他告诉自己别乱问,别和一个小东西计较那么多,可是盯着她清亮的眼眸,宋青斐就是计较了。
“那我呢?”
他护短护得睁着眼睛说瞎话,自己演了一场大戏糊弄这个糊弄那个的,结果在她心里都排不上号吗?
一向温和的男人变得气急败坏,白芙儿瘪瘪嘴一字一句说:
“老爷是最好看的人。”
宋青斐:……
去你的好看,谁要好看!
“你今天就站在这认真想,自己到底错在哪了!”
白芙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错哪了。“老爷,我不应该随便跟人动手,也不应该下那么重的手。”
宋青斐:要他怎么告诉这个小白眼狼现在已经不是动不动手的事了!
白芙儿继续说:“可是老爷,我有好好听你的话,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知道做错事会受罚,可是罚我的人只能是老爷。”
说着,她蹲在宋青斐身边,扶着他的膝盖仰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