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刚躺下,对方便紧紧抱住了自己的一只手臂,然后安心地闭上双眼睡了过去。
季凭羽沉默地平躺着思考。
自己真的是她需要的“季凭羽”吗?
明明自己毫无两人之间的回忆,却在这儿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对方对自己的绝对依赖?
原来魔,就是这样贪婪的种族啊……
他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一直到了半夜,身侧是贺窕平缓的呼吸声。
季凭羽低头,轻声试探地叫道:“窕窕?”
对方毫无反应。
于是他小心地抽回自己的手臂,无声地离开了房屋,去到了小院的露天之中。
季凭羽运化出通信所用的魔息石,将携带信息的魔力灌入其中,传递到远在魔域十九城的下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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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域十九城,第十二城,翦令宫。
驻守翦令宫的两名魔将,其中一名斯文扮相,像是文官的人,怀中的魔息石突然发出光泽。
他拿出魔息石来阅读信息。
另一身材魁梧、样貌凶神恶煞之人问道:“是令君的消息?”
“是。”
“说了什么?”
“只传递了一个地点,让我明日未时前往。”
“我与你一同去。”
“令君只传递给我一人,说明用不到你,我看魁煊你还是乖乖看守翦令宫好了。”
“符元白,你!”
“哎哎,我知道我的名字好听,不用常常重复。”
符元白收回魔息石,优哉游哉地负手走出翦令宫。
边走边说着话:“令君外出许久,第一个传信的就是我符元白,看来果然是我比那个大块头更得令君信任啊!”
而身后被拉下的魁煊则是魔气暴涨,手中画戟登时化出:“符元白!早晚一天,我定要打得你落花流水!”
远远地,传来一声回应:“那你可以早点睡觉,做个好梦哦……”
第二天一早,得了季凭羽消息而格外兴奋的符元白,比之约定的时辰还要早了两个时辰便到了小院外面。
而正当他准备叩门时,院门却自己打开了。
休息了一晚的贺窕此时精神恢复如常,她打开院门,却发现外面站了一名来客。
“咦,元白,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啊……我,我是刚刚才到……”被一个陌生女子突然叫出自己的名字,符元白惊异得说话都有些迟钝。
“你是有事找凭羽吧,他在屋内,你直接进去便可。”
“凭羽?!”
“怎么了吗?”贺窕问道。
“没……没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你可以直呼令君名字罢了。
贺窕让开道路,让符元白进去,“那你去吧。”
“多谢。”
“不用客气。”
符元白走进院内,还是忍不住好奇地回头看了一眼贺窕。
正在这时,季凭羽从屋内走到门口,“元白。”
符元白立即转过头来,“见过令君。”
“过来吧。”
“属下遵令。”
季凭羽走到窗户前站定,身后符元白与之距离两尺左右。
他问道:“令君已经取得魔尊信物了吗?”
“嗯。”
“*那令君为何不回魔域?”
“吾尚有事。”
“是因为外面那名女子吗?”
“是。”
符元白笑,“令君一如既往坦诚。”
“吾心中自有定数,你等不用担忧。”
“属下自是信任令君。”
“你准备一下,稍后需为她诊断。”
“是。”
季凭羽走到外面,叫住贺窕:“窕窕。”
“凭羽,你们谈话结束啦。”
“过来。”
“有事吗?”
季凭羽牵住贺窕,走向符元白,“让元白替你看看。”
她坐到符元白对面,抬头问季凭羽:“我是生病了吗?”
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贺窕哪里不知道对方是担忧自己多想,便莞尔道:“没事啊,看看就看看嘛。”
说着她便伸出手来,放到桌案上,“有劳元白了。”
“姑娘客气。”
符元白右手食指中指探在贺窕的脉搏之处,指间灵力缓缓流出,进入贺窕的经脉之中,经一个周天运转之后,再回到他的指间。
他静静闭目,等待着灵力携带关于贺窕体内状况的信息回返。
片刻之后,符元白睁开双眼,看向贺窕,“好了。”
“我生了什么病了?”
“姑娘并无生病。”
“是吗?”
“是。”
“既然元白任务完成,这便与姑娘告辞了。只是临走前还有事与令君禀告。”
“嗯,凭羽你去吧。”
季凭羽以及符元白走出小院外一里距离之后,停下脚步。
“说吧,怎么回事。”
“这位姑娘确实没有生病。”
“吾知晓。她是受到魂梦君同阵影响,才会产生异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