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吃驚地看了亞瑟一眼。居然把他的魔法使用得如此順手……
胡妮絲也愣了一下。
「呃,那麼,你們晚上不要聊太久,早點………」
話沒說話,亞瑟已經推著梅林進入房間。
「不要再離開我。」
關上門後,梅林記得亞瑟在他耳邊的第一句話是這麼說的。
不容拒絕的語氣,甚至有點生氣,卻又帶點無以名狀的深情款款,讓他心臟劇烈起伏。接著他們兩人便激烈地互相親吻對方,彷彿彼此的唇齒是廣袤未知的領域,必須無止盡的探索才能滿足。就這樣從門口親吻到雙雙跌落在床上。
「噢──亞瑟,等等,我的衣服還是濕的……」拉扯。
「我會弄乾你……」蹭蹬,撫摸。吸吮。更多更多的親吻。
「你要怎麼弄乾……」
「用你的魔法,到時候你再教我……」
梅林突然掙脫亞瑟湊過來的唇。捧著他的臉。周圍氣氛仍然熾烈,但已無先前那股躁動急切。
「辛苦嗎?」黑髮青年喘著氣,開口問。「擁有魔法?」
「……嗯,」亞瑟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點頭:「一開始我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魔法,燒死了好幾頭村落的羊。我猜是因為不會咒語的關係。如果沒有言語來引導,魔法往往難以掌控……我說的對嗎?」
「好厲害,居然猜對了。大概是這樣沒錯。我要到遇見蓋尤斯才知道有咒語這件事……」梅林由衷讚美,眼神不禁在亞瑟臉上來回逡巡,像欣賞一件藝術品。對他而言,幾個月的分離簡直像一生那麼長。怎麼看都不夠。「那你怎麼辦?」
「當時我很害怕又生氣,害怕一個不小心就把胡妮絲燒死了,生氣自己居然偷了你的魔法還不會用……別笑,我是真的這樣想,況且直到現在我還無法拿劍。不會使用魔法又不能用劍,我豈不成了廢物了嗎?所以之後好幾個星期我都跑到森林過夜,像逃家的小孩,讓胡妮絲和高文四處找我。」
「我猜高文一定不會放過嘲笑你的機會,對吧?」
「你才知道。」
「那麼後來呢?」
「……我知道這樣自暴自棄下去永遠也回不了甘美洛,而且也沒辦法去找你,所以開始試著自行訓練。我全力集中精神,和體內的力量說話,把那股魔力想像成是你,一遍又一遍,每天持續不斷,最後才終於見效。儘管如此,我也只是勉強馴服住那股力量為我所用,但更多時候……尤其在我憤怒的時候,或者是現在……你自己看,它根本不受控制。」亞瑟輕輕頂了頂身下的梅林,證明自己所言不虛。
噢。梅林覺得自己的耳朵開始燒熱起來。
「喂,等等,把魔法想像成是我?所以你剛剛用魔法鋪平稻草的時候,也是想像著使喚我的畫面嗎?嘖嘖……你就是一直想把我當成男僕對吧……」
「梅林,一旦我開始想像你的時候,我會想像你幫我做些更有趣的事情。你現在要我立刻示範給你看嗎?」
「……對不起,你繼續說。」
「總之,最近我好不容易能夠和魔法和平相處,也誤打誤撞地用魔法做些好事。胡妮絲幫了我不少忙,那些小技巧……她跟我說這全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是嗎?」
梅林點了點頭。
「我終於真正理解……魔法其實只是一股巨大的中性力量,既不邪惡,也不善良,端看持有者的心術和使用方式。擁有魔法,並不是一件多令人高興的事,也不見得是一件輕鬆的事。」亞瑟俯身,頭枕著梅林的肩膀,在他頸側濕潤地呼吸。炙熱的體溫替梅林袪走衣服帶來的寒涼觸感。梅林感到無比親密舒適,雙手自然地圈至亞瑟頸後,雙腳扣在對方腰側。亞瑟順勢再向前傾,讓彼此胸腹和下身滾燙的部位緊緊貼合。他像是一條不繫的舟楫,欲在梅林這片海洋裡下錨,腰部前後摩娑,定位探索,吐息瞬間變得渾濁。
「我原本以為如果沒有禁令,如果可以選擇,每個人肯定都想要學習怎麼使用魔法,畢竟魔法可以讓事情變得輕鬆許多;比如像剛剛鋪稻草那樣,快速處理雜務。」
亞瑟懶懶地舉起手,隨意划向床腳處的小鍋爐,鍋爐裡原本熄滅的碳火立刻又跳蕩零星火舌。就像以前在皇宮裡梅林背著他用魔法偷偷添加壁爐柴薪一樣。
「我就覺得奇怪,為什麼一開始不論交代你多少雜務,你總是能在期限內完成;那時我一直以為是你運氣好,要不然就是偷偷找人幫忙。現在我終於知道為什麼了──不,應該說,我早就知道你是用魔法,但現在終於知道你是怎麼用魔法作弊的了。讓東西移動的法術還真是既簡單又好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