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摇了摇头,言辞真诚:“没事,人少我还开心呢。要是人多了,僵着个脸,多不自在。”
这是实话,她一向不喜欢人多。
“老爷、先生,都准备了。”一个侍从过来恭敬道。
“好,开始吧。”林老爷子发话了。
林父看了一圈,没有皱了皱:“去把太太叫下来。”
林落仿佛什么也没听见,接着哄老爷子开心。
林父叹了口气,和他们先上了饭桌。
“落落,我给你买了个岛,你一向喜欢海,就当是你的成人礼物吧。”
也算是补偿。
“谢谢我亲爱的老爸!”林落抱着我们威严的林大领导的脸,狠狠地亲了一下。
“阿姨,”林瑜的出声,打破了一室欢喜。
“嗯 ,小瑜回来了。”林母温婉的对林瑜笑了笑,与林落五分想像的脸上,对林落仿若未见,直接就忽略了过去。
林老爷子冷了冷脸:“动筷吧。”
“落落十八岁了,一会留点肚子,吃蛋糕。”
“爸,你也吃,落落碗里已经很多了。”说着 ,林瑜把林父刚刚夹近林落碗里的芹菜,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你这孩子,有吃的不会自己夹,干嘛抢妹妹的。”林老爷子一生戎马,到了老,最满意的,还是他的这一双孙子孙女。
林落感激地看了眼林瑜。她一向不喜欢吃芹菜,平日里碰都不愿意碰,今天这个场合,盛情难却。
“哥,你多吃点,快补补,”抓住机会,林落就把自己碗里所有不爱吃的都夹进了林瑜的碗里:“都说医生容易秃头,你要是没了头发成了和尚,可就不帅了。”
“你啊——”林瑜宠溺地对她笑了笑,把碗往她那边推了推。
筷子不轻不重,碰撞着瓷碗的一声,足以让所有人都注意到。
“果然没家教。”林母保养良好的脸上,有了一丝裂缝,看着林落的脸,没有丝毫疼爱,确实满满的厌恶。
林落低着头,闷不吭气,把碗往回推了推。
林瑜制止了她的手,拿起筷子,帮她把她不爱吃的,都放进了自己的碗里。
“你怎么能平平安安长大呢?当时偷来的命,现在确活的好好的。”林母刻薄道,什么话最刀心,就说什么话。
“够了!”
林父重重拍了下桌子,制止林母再说下去。
家里的佣人们,也是低眉顺眼,把自己当成了摆设。
这种情景,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了。
别人怕他,林母可不怕。
她可没忘,那个曾承诺她,会陪她到老,无论疾病、或是年老,都会一直牵着她的人,是为了谁没了。
他们不让他说,她偏要说。
“凭什么林落现在好好地活着坐在这里,他哥哥刚出生就没了命。”
“活下来的为什么不是他,而非要是林落这个扫把星!”
“林落,你怎么不去死!”
一桌的饭菜,被林母推翻到了地上。
林瑜护着林落,不被伤到。
“爷爷、爸,阿姨情绪不好,我就先带着落落走了。”
接过衣服,没有穿上,披在林落身上,搂着他出了门。
身后,还残留着林母竭斯底里的喊叫声。
林母是林父哥哥的妻子。
他是林老爷子最好的兄弟,当年上战场打仗时,有着过命的交情。
后来,战争无情,就留了那么一个后。
林老爷子一直拿他当亲生孩子。
和林父一视同仁。
可惜世事无常,林父和他一起出国维和,为了保护林父,永远停留在了而立那年。
林母当时怀着孕,查出来是龙凤胎。
在国外知道消息时,兴奋着和林母讨论孩子们的名字。
可是,等来的却是一副再也不能亲昵唤她名字的尸骨。
一个没留神,踩空了台阶。
早产,外加林母万年俱灰,男孩没能保住,小的那个女孩,也没了半条命。
父子二人,先后离开,性情温婉的林母性情大变。
心爱的男子离世,自己还没能为他留下一个后嗣,倒是林落活了下来。
看着襁褓里孱弱的女婴,所有的伤心、痛苦、自责,都有了一个宣泄口,倾泻到了她身上。
一恨,就是林落的十八年。
林家多灾多难。
林瑜的妈妈、林父的妻子,在林瑜六岁那年,生病与世长辞。
林父也没能及时赶回来,见上最后一面。
在小林瑜刚失去妈妈,林父伤心无暇顾及他时,林落的降世给失落的林瑜,带来了一束光。
可以说,林落是林瑜在育儿师的教导下带大的。
二人,在千丝万缕的无言与时光交错中,成为了彼此的救赎。
虽然对这个情况早已熟练了的,可那毕竟是十月怀胎,生下她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