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贵妃,这件事交给你来办。”
“是,臣妾一定稳妥办好此事。”
魏怜儿颔首,轻轻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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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毒酒,一条白绫,另有一把剜心的尖刀。
这些东西对于废后来说并不算陌生,愉妃静静的看着她,而另外一边则是魏怜儿独自坐着。
“你在后宫二十年,身上背负的人命至少也有数十条。如今不过是赐你自尽,倒也是便宜了你。”
废后轻轻一笑,“其实又何必如此,本宫本来也活不了多久了。”
“病逝和自戕哪里能一样,自戕之人是要下地狱的。”
愉妃冷声一笑,一句话说的废后颤抖起来。
“从本宫做贵人开始,你便明里暗里的使绊子动手脚。这后宫多少好人是因为你的挑唆走错路?又有多少良善之人死在你的诡计之中?”
魏怜儿冷声问道,她见废后害怕的瑟瑟发抖,越发讥讽。
“你坏事做尽,如今居然还会害怕?”
“本宫的手干干净净,从来都是干干净净的!”
废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却被愉妃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若非你,永琪岂会落下顽疾!先皇后的孩子们也岂会一个接着一个逝去,像你这样的人便是地狱都嫌你恶毒。”
“是你们自己不识趣,非要挡本宫的路。辉发那拉氏生来便是皇后,你们既然要挡在本宫前面,自然都要去死。”
废后虚弱的说道,即使到了临别之际,她也依旧觉得自己没错。
“你的人生除了做皇后以外,就没有别的意义了吗?”
魏怜儿皱眉,俯下身子看向她。
废后就像是最后一根琴弦断掉一般,眼中的最后一丝光也消散了。
“我这一生,就是为了做皇后而活。若是做不了皇后……”
她低声呢喃道,做不了皇后,那她从小到大所做的所有事情都失去了意义。或许唯一做自己的时候,便是那段同富察傅恒不光彩的苟且过去。
“罢了,不过是个什么都没有的可怜人。”
魏怜儿轻轻摆手。
愉妃伸手拿起毒酒,原本以为废后还会挣扎,却没想到她竟十分顺从的喝了下去。
这鸩毒极为凶险,不过片刻,废后便七窍流血,躺在地上很快没了气息。
“令贵妃,人死了。”
愉妃大仇得报,心里却算不上多开心。
魏怜儿颔首,她朝愉妃伸出手,朗声道。
“回去吧,孩子们还在等我们呢。”
愉妃点点头,至少废后死了,宫里头的孩子们便不再有危险了。
翊坤宫很快被人清理干净,废后的痕迹被消除十分干净。而乾隆却并未替她准备陵墓,只是随便用了一口松木棺材,草草的送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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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年之后,又是初雪时分。
魏怜儿早起便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愉妃见她脸色不济,故而随意把脉。
“你有了。”
愉妃缩回手,颇为惊喜的说道。
魏怜儿却皱眉,十分怀疑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低声道。
“怎么会这么快?”
她其实并不想再生孩子,可是如今孩子来了,她也不能打掉。
“你如今可是独宠后宫,陛下除了宠幸你又不曾去过别处。”
愉妃笑了笑,“再说了,本宫把脉又有什么时候错过。”
“多大了。”
魏怜儿只得认命。
“一个多月,好生养着才是。”
愉妃轻轻笑了笑,随即抬眸却看见夏嫔站在外头。
自从富察傅恒倒后,夏嫔倒是乖觉了很多。她手中拿着一把红梅,是特意送来的。
魏怜儿见她听话,便也不再为难她。
“臣妾给娘娘们请安。”
夏嫔上前,将手中红梅递给如意。
“娘娘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本宫又有了身孕。”
魏怜儿轻轻摇头,抿唇说道。
“有身孕是极好的事情,娘娘为何这般不高兴?”
夏嫔不解,这宫中的许多往事她都不清楚。
“本宫曾经有一位公主走丢了,在找到她之前,本宫都不想再有其他的孩子。”
魏怜儿轻轻摇头,随即起身从抽屉里拿出清灵的画像来。
这是她这些年来一张一张的画像中画的最好的,已然有清灵的七八分神韵了。
却没料到,夏嫔在看见那张画像时竟惊呼出声。
“这个小姑娘,臣妾曾见过的。”
她朗声道。
魏怜儿一把掐住夏嫔的手腕,“在哪里?”
“臣妾当初还在和卓部时,曾见过这样一个女孩被当做奴隶贩卖。她手上还系着一根红绳,臣妾当初见她生的好看,便买下来送给了兄长。”
夏嫔被掐的吃痛,却还是完整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