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倪雅有些不屑地回头看夏洛德侯爵:“别人站在自家门口的样子我见过。”
“哈哈哈……”侯爵终于难耐地大笑,“外面看起是旧了些,不过冬暖夏凉,用水方便,不比王都那些新宅子差。”
看向特迪尔伯爵夫人,“改日闲暇无事,夫人和小姐可来瞧瞧,旧宫湖泊不大,但也能钓鱼。”
倪雅看姑母:“可以吗?”
特迪尔伯爵夫人迟疑了下:“我会带你来。”
“那么恭候大驾。”侯爵驻马行礼。
拉开马车后窗的帘子,倪雅看到一白衣骑手与夏洛德侯爵汇合,两骑轻快地跑向旧宫。白衣骑手的金发闪闪发光,像是昏暗中唯一的亮点。
再次造访皇宫并没有倪雅想象的快,也没有让她等太久,不得不躲在姑母家的日子漫长而让人不安。
倪雅还没有足够驾驭不安的经历,也没被战场的刀剑削去畏惧,只能不断要求表兄弟们陪她练剑,试图在挣扎中获得点踏实的错觉。
父亲来看过自己,说皇太子最宠信的情人给继母送了整匣子海珠,当时继母眼睛就直了,父亲只得拿了串宝石项链连同海珠送还人家。
继母不会害父亲,只是对钱财敏感,每送出去颗宝石,就是在继母心上挖个洞,何况是整串项链。
继皇后答应不为皇太子赐婚,但阻止不了皇太子对格伯诺雅伯爵家的其他人下手。
皇太子是拉汶德皇帝结发妻的嫡子,纳安男子纵使不少年从军,也要能骑能射,挥剑护驾;
皇太子武艺资质连平庸都够不上,在生母溺爱下如同女眷般只靠马车出行,别说上战场,连剑都拔不利索。
纳安人认为母亲对孩子影响不当时,会将孩子过继给其他更适合抚养的人。
在贫瘠的草原茁壮起来的游牧民族坚信这样可以大大降低男孩对母亲不正常的依恋,对保持壮年劳力的血性大大有利。
皇太子早就过了能重新教育的年纪,纳安历史上也没有皇太子继位的先例。
皇太子不过是皇后嫡子的尊称,并不代表他有免死牌。先皇帝在位时,拉汶德硬是耗光了包括先皇皇太子在内的所有弟兄,连异母姐妹也没放过。
拉汶德子嗣不多,最年轻的也要比拉稞德长上几岁,这也是皇太子依旧能在朝中呼风唤雨的原因——
皇帝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最年长的,也是唯一嫡生的儿子。
不过拉汶德皇帝身体康健,一时半会儿轮不到他。
“哎你说头两年的流感死那么多人,怎么就没把那家伙捎带上呢……”
二表兄把剑一扔,大咧咧地瘫在石板地上,“不打了不打了,我打不过你。”
倪雅意犹未尽地踹了下对方:“又让我。”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姑母生的次子扔了剑,滚了两圈换了块更舒服的石板,继续摊开四肢,“真的,你要是我哥们儿,咱搭伴去冯弥尔公爵那里试试,靠你的两下子和我的英俊,绝对能进他亲卫队!”
“什么?”倪雅短剑直接甩在二表哥两腿之间,吓得对方立马改嘴,“我错了,单凭你英勇的剑法和完美的公文书写就能直接引领拉稞德的亲卫队!”
“我问的后半段!”倪雅抬手,短剑便自己飞回手中,剑柄上连着几乎透明的细丝,坚韧而弹性十足,“你想进公爵的亲卫队,而且直接叫他名字?”
二表哥深表失望:“倪雅也思春了!我叫声拉稞德就那么大反应!”
这回短剑直接钉在裤子上,擦着皮肉:“我问的是亲卫队!”
“你也说我叫人家名字了啊!”二表哥惊悚地摸了摸肉还在不在,“你烦皇太子想老牛吃嫩草也不能拿我说事儿啊!”
这样下去会没完没了,愚蠢的男人就是连话都说不明白。倪雅强忍着二表哥散发的汗臭,长剑一挥,正好架在人家脖子上:“我问一句,你答一句,明白?”
“明白。”这次二表哥的表情很认真。
“你打算参加冯弥尔公爵的亲卫队?”
“是,但人家也得同意啊。”
“他在招募亲卫队?”
“呃,仅限我们这些没有继承权的。”
“亲卫队只效忠他个人!”倪雅手中剑往下压了半分,“姑姑姑父知道你想进私人部队?知道你打算辞了统军的职位?”
二表哥瞪大了眼:“你以为拉稞德上次杀那老东西是为了什么?听他和那俩参谋指挥,我们全都回不来!”
倪雅一惊,二表哥即拔了短剑顺势滚出她的攻击范围:“老东西不听劝,情报、分析、拉人头,做担保,我们围着老东西说了两天两夜!
他还是坚持皇太子已经和敌方谈妥,这次只是摆摆场面!你摆场面准备那么多火药,魔兽队伍里全是吃人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