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其实是沐休,柏清宇还在兢兢业业的加班加点,自己却在这处赏花,赵瑜不由生出些愧疚。
一想快到午膳时间了,赵瑜便对苏顺道:“你去御膳房让他们做几样爽口的小菜羹汤,再亲自送去柏相那里,让他不必急,若忙得紧便不用过来了。”
苏顺领了命出去,沈赫看着他的背影没再说话,沉默着一路和赵瑜回去。
天气正好,又正是不冷不热的时节,
午宴便设在后殿临着曲池的庭院中,见赵瑜过来众人又行了礼才依次入席,沈太后又特意让他们两个挨着坐了她身边。
沈母刚才虽是跟沈太后一处赏花,心却一直在沈赫那儿,然一眼没看见他便与赵瑜不知藏去了何处,这会儿二人又一同回来了,想也知道他们刚才是故意躲着人的。
她自然不敢埋怨赵瑜,只能在入席时恨铁不成钢得瞪了儿子几眼,后者却似有什么心事,连瞧也未往她这处瞧一眼,倒让她连气也没处出,气呼呼的收回视线又瞅见旁边镇国公那与沈赫五六分相似的脸,不待见的翻了个白眼才忿忿坐下。
被无端波及的镇国公委委屈屈缩了一缩,等着开席。
因是家宴,礼数规格便没有那么讲究,但菜肴的精致丰富是不差的。
先送上来的是看菜,用水晶果盘上堆彻了诸如香橙、木瓜、鹅梨等几种水果,因是花宴案上间或摆着花篮,花果相映之间清香袭人,颇可赏玩。
然而这些果子是不吃的,只用来观赏提香,赵瑜刚穿来时不知道,差些拿起来吃闹出笑话,如今自然是不会了,他边随意看着果子边与沈太后等聊着天。
随后又陆续上了各样蜜饯花果和脯腊,也是拿来开胃的,众人略捡了几种吃了。
赵瑜见时候差不多了便端起酒盏,起身敬了沈太后一盏酒道:“母后为今天花宴操劳多日,儿臣敬母后一杯。”
其余诸人也齐齐举杯来敬,沈太后开怀道:“哀家不饮酒多年了,瞧见你们这些孩子和和美美的这心里就舒坦,今日便破例饮这一杯。”
说罢将酒饮下,又对众人敬了一杯酒道:“今日是私宴,多有简陋照顾不到的诸位多担待,也莫要拘束尽情饮乐罢。”
诸人都忙起身谢恩饮了酒,宴席也正式开始了。
宫女们在席间穿梭不息,流水似的奉上菜肴,此刻上的才是正菜。
沈太后虽说私宴简陋,但上得菜无一道不精致,有花炊鹌子、荔枝白腰子,又有肫掌签、鹌子炒沙鱼衬汤等,令人食指大动。
只有沈赫没有动筷,心不在焉得喝了两盏酒,沈太后也看出了他的异常,便劝道:“赫哥用些肉鲊条吧,往日你最爱这个的。”
沈赫点点头,这才去夹了几块吃。
沈母见自己儿子只顾喝酒吃菜,连一眼也没往那几位娇花似的贵女处看,更是心急的攥着手帕绞成一团,正想去耳提面命一番,宴席中助兴的乐舞伴奏开始了,又一时大家边吃边赏,沈母便只得又坐了下来。
沈太后瞧见她的小动作,悄悄摇了摇手,待一曲赏罢宫女又上菜的间隙,沈太后朝一位贵女问道:“哀家早就听闻周家的二娘子最善弹筝,闻之有如天籁,今日娘子可否为大家奏一曲?”
被沈太后亲自点名那周二娘子自是欣喜不已,款款起来福身道:“多谢娘娘赏识,臣女拙艺勉可入耳,如此便献丑了。”
她身旁的一位贵女也不甘示弱,起来毛遂自荐道:“周姐姐的筝自然妙极,然只弹筝难免单薄些,臣女不才,唯一手琵琶略有心得,愿与周姐姐合奏,不知娘娘和周姐姐可否应允?”
说话这位是户部柳尚书的嫡女柳四娘子,她与周家娘子自幼相识,两人关系倒也亲密。
这次花宴沈太后虽然没明说,她们也私下打听过知道是何意图的,都精心装扮了一番入了宫来。
两人都是京城中无论家世还是相貌都是拔尖的,谁料进了宫中她们的自信就被这位容貌昳丽的陛下打破了。
然而无论她们心情如何微妙,进宫目的是不能忘的。
比起入宫为妃贵女们更愿搏一搏,成为未来的镇国公夫人。
虽说嫁入沈家成为寡妇的几率很大,但不论家世还是家教镇国公府都是一等一的好。
而就算惶论其他,单沈赫的形容举止也足以让人倾心。
唯一就是他从头到尾都未往这处看一眼,脸色在去赏完花之后还愈加冷了。
不过这也正说明沈家家教严格,沈赫也不是好色之人。
正是如此,向来自矜的柳四娘子才出来自荐。
听了她这话沈太后自然是应允的,周二娘子脸色微变,想不到出来打岔的居然是自己的好姐妹,然很快就笑道:“妹妹说的是,那咱们就合奏一曲以表对娘娘今日邀约的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