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你。”
张越自顾自背上她书包就往外走。
“……”
林拂星连拒绝的话都没来得及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跟上。
……
天色已经全黑,单元楼外的路灯下停着一辆迈巴赫。
车窗降下,乔美玉举着手机往楼上望:“拂星,结束了吗?那快下来吧,我就在门口的车里等你。”
挂掉电话,她转身继续刚才的话题教训后座的木融桉:“都说好了我给你画展的票,你答应补课,怎么一点信誉也没有?”
“你不是经常说话不算数吗,怎么,角色一换就恼羞成怒了?”
木融桉漫不经心地翻着车里放的财经杂志。
“……”
乔美玉一时哑然,顿了顿,才又道:“木融桉我告诉你,下回再给我躲在画室里不去补课,我就把你画室给掀了!”
“哦。”
“……”
乔美玉拿他是真没办法,叹了口气道:“都高二下了,还不知道该把心思放在哪儿?那么喜欢画画当初让你转美术生你又不愿意?”
“喜欢画画就一定得当美术生?什么逻辑。”
“行,我没逻辑,我说不过你。”
乔美玉回头,冲车外喊道:“拂星,这里——”
木融桉正要翻页的手停住,抬眼看向窗外——
这一看,漆黑眸底倏地翻起一抹戾。
不动声色合上杂志,他盯着跟在林拂星身侧让她很不自在的男生,冷眸微狭,瞳孔锐利透着深寒。
第20章 让人很难不喜欢
“你是?”乔美玉问。
“阿姨好, 我叫张越。”
张越的笑容看起来想讨好,又有点紧张。
说起来,他跟林拂星这算互相见过家长了吧?
“阿姨, 他是李老师的孙子。”林拂星补充道。
“李老师的孙子呀,真有礼貌, 还送我们拂星下来,哟, 还帮她拿书包呢?”
话音刚落, 后车门突然打开, 把张越推了个踉跄。
看清下车的人, 张越皱起眉纳闷儿, 怎么哪儿哪儿都是他?
“这是我儿子,木融桉。”乔美玉介绍道。
木融桉压着冷戾的眉眼, 从张越手里夺过林拂星的书包,淡声道:“林拂星, 上车。”
林拂星弯腰上车,巴不得赶紧走。
等车门都关好, 乔美玉道:“那张越你回去吧, 我们走了。”
“阿姨再见。”
张越说完又弯腰看向后车窗:“拂星——”
没等他说话,木融桉食指轻抬,车窗升起来, 将张越的脸和声音都隔绝在外。
车子刚开出去, 乔美玉接了个电话。
与电话里的人争执了两句, 她挂断后道:“先不回家了,咱们去趟附近的第一医院。”
“去医院干什么?”木融桉问。
“代表你那没人性的舅舅和外婆去看看你舅舅的前妻,听说病得挺严重的。”
车子往医院方向开去。
林拂星盯了好几次自己的书包,忍不住拿手指轻戳木融桉手臂。
木融桉侧眸, 淡淡看她:“怎么了?”
“能把书包还我了吗?”
“……”
木融桉看一眼手上的粉色书包,赶紧还给林拂星,脸色不自在地朝向窗外。
林拂星捏着书包上的玩偶挂饰,低头拼命忍笑。
……
医院停车场。
乔美玉停好车,木融桉和林拂星一人拎一个大果篮儿,三人坐电梯准备直接到住院部3楼。
一进电梯,林拂星的心脏突突地跳起来,手心直冒汗。
她有些抵触医院,妈妈的痛苦、哀嚎、哭泣……全是不好的回忆。
两年前下大暴雨的那个夜晚,她被惊雷吓醒。
一睁眼,心电监护仪上只剩一条直线。
闪电照亮妈妈惨白的脸,她张着嘴,发现自己喊不出也叫不出。
从那天之后,她的生活就彻底乱了套。
……
还没走到病房门口,走廊上已经听见嘶吼辱骂的声音,吵得其他病房的人也都走出来看。
“女孩儿可怜啊,碰上这么个疯子妈。”
“谁说不是呢,没力气打就天天骂,我看那孩子照顾她照顾得挺仔细的。”
“那天她妈拉在了床上,也是那小孩儿打扫的,一点都没嫌弃。”
“啧啧,骂得真够难听的。”
有听不下去的转身回了病房。
乔美玉一路祈祷千万别是魏玲在骂人,谁知越靠近332病房,骂声就越大。
她叹了口气,加快步伐走过去,刚到门口,猝不及防被一只扔过来的水盆泼了一身。
门里的女孩儿更是遭殃,直接被水盆砸中额头,泛起乌青。
“魏玲!你是不是有病?!”她吼道,一边接过林拂星递来的纸擦风衣外套上的水。
魏铃看见是她,狰狞的面孔恢复平静,压下张牙舞爪的气焰,头转到一边哼哼道:“我是有病啊,怎么了,没病谁在这儿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