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梦(鲜网版NP版)(66)

子霏想着,醉鬼的思路果然都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不过……

那酒的後劲真大,头晕沈沈的。

“犴是个蠢材,没脑子……妖华不是狐妖所以没内丹。犴找不到狐珠,一怒之下,做错了两件事。一是,不该把妖华活着剥了皮……二是,不该把妖华的血肉给九尾吞了……”

这都什麽和什麽的,子霏半拖半抱着辉月,真想把全帝都的人都叫来看看天帝醉酒,酒品真叫一个差!

“妖华把全部的力量,聚起来……成就了九尾……”

“可是那个笨笨的小东西,居然报完了仇,自毁内丹……”

终于到了寝宫,许是所有人都跑去喝酒偷闲,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幸好你不重……”子霏抱怨,用尽全力把辉月抱上床。

“飞飞,你太笨了……”

“是,我很笨。”子霏咬牙,不笨就该叫人还帮着擡你而不该自己在这儿受累,这麽一想果然自己是笨的。

“飞飞?”

“嗯?”

辉月手里握着一束银发,缓缓的盘绕卷动,把他拉得俯下身来:“妖华只属于九尾……妖华袍……是妖华对九尾最後也是最强的保护……”

“是是,我知道了……你老人家快睡吧……”

下一刻,子霏的眼睛睁得圆圆的……

那件银袍不知道什麽时候扯脱了,辉月美丽光洁的身体就这样呈现在眼底。

“还有……妖华其实是愿意……被九尾吃掉的。因爲,这样,才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才是天长地久……才是,永不离分……”

那双柔如春水的眼睛,带着薄雾似的光华。

“飞飞……所以,再把我吃下去……”

我们,永不离分。

直至地久天长。

妖华袍无风而舞,漫漫张开又覆下,将两个人裹在其间。

银色的柔软下,纠缠的,是谁?

是妖华与九尾?

还是辉月和子霏?

血的味道,淡淡的,混着不知名的香气。

这幽幽的香气好熟悉……

象是,那狐惑花开的味道……

是妖华的血,在九尾哭泣时开的花。

带着绝望的爱的花朵,爲什麽会有媚惑的香气……

散落的珍珠,沾着雾雾的水光。

似有若无的,叹息与呻吟的声音。

沈郁的哀伤化作鲜血,从身体里汩汩的流出。

心里无声哭泣,隐忍不变的安静的眼神,泪都流向了什麽地方?

细碎的火焰,从胸口一直蔓延至全身。是情火?爱火?还是业火?

每一寸肌肤都在嘶喊着疼痛,却不知道是谁的痛。

子霏昏然,辉月亦是。

抵死缠绵。

第88章

那美丽的人儿说:“九尾,你太笨,十年才会学会隐身咒。”

那俏皮的人儿说:“妖华,你别再美丽了好麽?你吸引太多的爱慕,我怕等不到我长大,你就被别人抢夺去了。”

妖华笑着,抱着怀中小小的九尾:“好,我等着你,可你也得快点儿长大。”

“妖华,痛不痛?”

“痛吗?”

“是不是很冷?”

“我很笨是不是?弄痛你了……”

“不,没有。”

“九尾,我爱你。”

鲜血迸裂,旖旎的锦褥被洇湿。

黏腻的血腥里,九尾惨叫,不是,不是,怎麽会这样。

不是的,不是我!

不是的妖华!

不是,妖华不要死!

细微的声音:“不……”

然後有另一个声音安慰:“不,没有,都没有。”

子霏猛然睁开眼,银色轻裘下面,是他与辉月。

不是妖华与九尾。

没有人死去,没有。

但是,一样闻到了血腥的味道。

他的欲望深陷进辉月的身体里,胭红的血从那美丽的身体里流了出来,沾在他的腿间,他的身上。

“不,辉月……不是……”

“飞飞,爱我。”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再没有隐忍和沈郁。

象潮水一样汹涌的情意,淹没至顶。

潮热的,与世隔绝的。

妖华袍的覆盖之下。

宿命的寻找,终于触到了时光的另一端。

辉月在笑。

虽然痛楚,却象暗夜中的兰花一样绽放绝美的微笑。

终于找到你。

等了许久,等来了你。

我不会再与你分离。

行云步伐凌乱不稳,看着身前执灯的侍从身影也是摇摇幢幢。

小侍回来禀告,陛下酒醉已归,各位请自便。

平舟望着空荡荡的回廓,心中有分隐隐跃动的痛。

子霏他……也同去了麽?

星华抱着酒坛,心满意足的阖着眼溜到了案几底下,呼呼沈睡。

平舟看着他,有些艳羡。

能活得如此逍遥快乐……让人羡慕。

行云绊了一记,内侍抢上来扶住。

“殿下当心。”

行云嗯了一声,摸着床榻,把自己重重摔在了上面。

心里乱如麻绪。

翻一个身再翻一个身,心里巨大的谜团理不出头绪。

爲什麽自己的来历始终无人提及?

爲什麽莫名得到衆多的宠溺?

爲什麽,爲什麽这个龙子霏,身上有深沈的秘密?

第89章

手臂横着压住额,想不出来。

想不出来!

好象所有的秘密,都和他有关!

爲什麽没人提及他的过去?明明他和所有人都有深深的牵系!

爲什麽他看着自己的目光,那样温柔深沈?

明明……明明就不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啊!

爲什麽在那黑暗的地底,他居然会鸟渡之术?他明明不是羽族!怎麽可能……

爲什麽他……

他会不反抗自己的侵犯?

拢住的眉宇间有秋风一样的忧愁。

他哭了……

他在他的身下流泪哭泣……

爲什麽,爲什麽那麽坚强安静的人会哭泣?

如果是因爲他的侵犯,爲什麽却不责怪他?爲什麽不在一切发生改变前推开他?

爲什麽?

爲什麽?

行云痛苦的在床榻上辗转。

爲什麽?

琉璃灯盏的光似乎也在不安的风中摇摆。

那时候,他说了什麽?

他的嘴唇轻动,他说了什麽?

他说了什麽?

他该死的到底说了什麽?

胸口尖锐的痛,行云猛然翻身坐了起来。

我想不起来,难道不能再问你?

你究竟是谁?

我究竟是谁?

入夜里起了风。

行云胡乱披着一件丝袍,趿着鞋飞跑。

没有歇下的宫人内侍无不瞠目结舌,看着一向爱惜仪表的行云殿下象个疯孩子一样在帝宫中施展身法,由东向西横穿大半个帝宫。

真是风风火火,孩子就是孩子,沈不住气。

巨大的冲力,一下把门撞得洞开。

屋里空洞洞的,没有燃烛火,没有人的气息。

行云一下子愣住了。

龙子霏竟然会不在?

他不在?

他在哪里?

行云象是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颓然坐倒在门边。

那个黑暗的时候,狐惑花的香气里,他失却常性。

可是,好快乐。

占有那个人,侵犯他的时候,真的很快乐。

不是药性,不是身体的快感。

是心里。

满满的快乐,似乎……

似乎是得到了长久以来最渴求的东西。

明明他喜欢的人是辉月啊……

龙子霏,他在什麽地方?

行云突然睁大了眼。

他和辉月一同离宴,辉月……

他们……

行云拔腿就走。

亭台重重,楼阁重重。

腿象是有自己的意识,越走越快。

那些诧异的眼神,吹在脸上冷肃的风。

天帝的寝殿之外,奇异的竟然一个内侍也没有。

行云的脚步慢了下来。

象是灌了铅的脚,一步步,慢慢步上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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