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谢年年,叠影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的师父。但迟倾正专注地给谢年年的手臂抹药,根本没注意到她。
谢年年眼角眉梢的笑意还没有收住,她拿出那包橘子糖,温柔地说道:“来,伸手,我请你吃糖。”
几颗橙色的、圆滚滚的糖果被放在手掌心里。
叠影捏了一颗放入嘴里,酸甜的橘子味从舌尖弥漫到整个口腔,最后连心尖上都是化之不去的甜。
“行了,你也去吃饭。”
听见迟倾发话,叠影攥着糖转身离开,脚步明显比来时轻快了不少。
瞧见叠影走了,谢年年同样笑着拈了一颗糖,对还半跪在地上的迟倾道:“尝尝我做的橘子糖嘛?”
迟倾摊手,示意自己手上还沾着药膏。
见此,谢年年正准备把糖收回去:“那我先放好,你”
话还没说完,就见迟倾低头,忽地凑近了,在谢年年惊愕的眼神中叼走了她手上的糖。
柔软而又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谢年年手指如过电般轻颤了一下。
她还在回味迟倾附身时,眼睫轻垂的模样,呼吸时带动的气流扫过指尖,比手腕上的伤更让人觉得发痒。
迟倾站起身,看谢年年魂不守舍的样子,用指节敲了敲桌子:“菜凉了。”后者这才如梦初醒般的“哦”了一声,端起碗来。
谢年年确实是饿狠了,西红柿炒鸡蛋和米饭也吃得津津有味,酸甜的汤汁裹着柔软的米粒,蓬松的鸡蛋一咬就能尝出番茄的鲜甜。
见谢年年吃得认真,迟倾干脆寻了靠墙的书架倚着,抱臂看着她。
“我奉陛下之命,带人去宣州查案,却中了埋伏,一路逃到了白鹿山,被山上的猎户夫妻所救。”
正在吃饭的谢年年一怔,完全没有料到迟倾会谈起这件事。
“那对夫妻”她想起村里的那些流言蜚语,迟倾从未解释过半句。
迟倾垂眸,眼神极暗,连丝光都透不进去:“不是跌死的。”
“他们待我极好。最初我伤得太重,整日里昏昏沉沉。是王姨请了大夫替我医治,悉心照看。”
谢年年想起迟倾来她家时,带的那几株月季花苗。她说那是王姨的花。
“后来药方里差一味药,城里镇上都寻不到,王姨便告诉我她要亲自上山采,一两天就能回来。”
“三日后我没等到人,强撑着去寻,才在山坳里发现他们夫妻的尸体。”
“致命伤在后背,是军中常用的长刀造成的。应该是撞见了什么人的秘密,被灭口。”
“他们是因我而死,若非不是为我采药也不会遭逢此难。”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
她的语调不急不缓,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但谢年年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与迟倾息息相关,她亲手埋了恩人的尸体,任由村里对她不善的揣测,独自住在山间的小屋里,照看恩人的花。
光是想着,谢年年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为善良却不得善终的夫妻,也为迟倾。
“吃完饭我会叫叠影送你回去,天枢司不留无关之人。”迟倾话锋一转,却说起与之前完全无关的事来。
谢年年有些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转折:“那我还能来寻你吗?”
迟倾走入屏风后,不再看她。
“谢年年,你若想要安稳平静的生活,就不该与我有太多的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
有小可爱在问她俩的感情问题,我笔力不够,文中可能有些地方看不出来,就在这里说说。
其实这俩人性格相差挺大。年年性格核心是争取。
所以她会遵从自己的本心,想远离京城就马上跑路,想开店就马上着手准备开店,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不会去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她会冲动的与人对峙,也会看清自己的心意后立马去追寻。
而迟倾是放弃。
因为知道太多对村里人不好,所以不为自己争辩,因为身份,也不会为自己考虑,也因为谢年年说想要平静的生活,就断绝了将谢年年带回京城的念头。
其实她是有点心动的,但是因为自己的身份会让谢年年陷入风波之中,所以她宁可放弃为自己争取。
那天醉酒之后,她本想问谢年年愿不愿跟自己走,但是谢年年说自己忘记了。
她不敢确定谢年年是否愿意为自己,放弃在宣州美好平静的生活,干脆不告而别。
所以这俩人思维错开了,等迟倾学会为自己争取,谢年年为自己的心意而放弃纠结的时候,就对轨了。
但我是亲妈,所以很快就成。
第30章 脾气
“与我接触太多有危险,所以如果没重要的事情,你就回宣州吧。”
谢年年听罢睁大了眼睛。分明自己都没有想这么多了,也不在意迟倾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她还要因为这种事情疏远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