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年年收了笑意,低头看自己的脚,不敢去看迟倾的表情:“虾也是很好吃的”她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消音了。
“上来,背你回去。”迟倾没再多说,转过身背对着谢年年。
谢年年一愣,下意识的开口:“唉,不用呀,扶着我就好了。”
“然后我俩一起走上半个时辰?”迟倾声音比夜雨更凉,听得谢年年打了个哆嗦。
她踌躇片刻,终于一只手撑伞,一只手勾住迟倾的脖颈,然后被迟倾背了起来。
无论是滩涂还是码头小路,她都如履平地,在背上的人感受不到半点颠簸。
谢年年在迟倾背上,眼睁睁的看着她原本干燥的衣裳被自己还滴着水的头发润湿。
她心虚地伸手捂住那一片湿润的布料,却听迟倾不轻不重的说了句:“搂好。”
谢年年赶紧搂住迟倾的肩,没过一会儿,又小声的问:“我会不会太重了?”
“不重。”
谢年年不信:“上次你还说我重呢。”
走了许久,迟倾的气息还是不见喘:“逗你的,实际上挺轻,还能再吃点。”
谢年年抿嘴刚想笑,迟倾就接了句:“不然卖不出价钱。”
“抓你也不用套麻袋,在耳边说句话就能撞到头,吓一吓就能自己摔倒。”
谢年年在迟倾背上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伞都拿不稳了。被迟倾一颠,才安静了下来。
“伞拿高点,看不清路。”迟倾无奈道。
谢年年听话的把伞举高,脚下的青石板被雨水浸湿,街道上的烛火映照其上,竟如水中灯一般,温暖却不刺眼。
而迟倾就踩着朦胧的灯火,背着谢年年回到了小院里。
“能自己换衣裳吗?”迟倾把谢年年放到她自己的床上,然后拿来一卷绒毯,示意谢年年擦干头发。
将绒毯往身上一裹,谢年年笑起来:“我只是脚扭伤,又不是手断了。”
好不容易收拾好,谢年年又指挥迟倾将捉来的河虾油炸,煮了一锅清粥,当作晚饭。
谢年年伤了腿,原本只是给自己放一天假,最后不得不在家休息了好几天。
招人的事情干脆也交给了迟倾做,谢年年的店不大,也就招了两个帮忙打杂,全是小丫头。看着瘦弱,做活却很是麻利。
等谢年年养好了脚伤,红炉馆正好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业了。
她以牛油锅和番茄锅做汤底,苕粉、土豆片、应季蔬菜等等做配菜,又加了五花肉片,香菜丸子等等供客人点菜。
汤锅和菜品每天上午准备好,中午才开店,以保证食材的新鲜。
开业当天,谢年年亲自在店门口炒火锅底料,麻辣鲜香的味道飘满了整条街,霸道的侵占了每一个路人的嗅觉。
宣州民风开放,百姓更爱尝鲜,开业没多久谢年年就迎来了第一桌客人。
“老板娘?你这有菜单吗?”两个姑娘挑了一处桌子坐下,四处瞧了瞧。
谢年年停了手中的活,上前来问:“客人要牛油锅还是番茄锅呢?”
“有什么区别?”其中一个姑娘迟疑地问道。
谢年年笑笑:“或者两种锅底对半,这是菜单。”谢年年递上菜单,告诉她们只需要把菜放入锅中煮熟就行。
“那就两种都来吧。”
谢年年端来自己特意定制鸳鸯锅,一半是铺满红油的牛油底,一半是淡红色的番茄汤底。
番茄锅谢年年也用了心,酸甜的番茄炒至软烂出汁,悉心调味,再加入鲜香的大骨汤。
番茄锅的汤汁,无论是用来烫菜,还是用来喝,味道都很不错。
等这一桌的客人菜上齐,谢年年还免费送了两杯饮料。
她自己做的果茶,茉莉花茶冲泡后放凉,加入新鲜切片的橘子、梨片。茶的清香中弥散着水果的酸甜,很是解腻。
有了第一桌客人,原本观望的人也大着胆子进来点菜,很快谢年年就开始忙得脚不沾地。
甚至有好几个以前谢年年的客人,认出了她,谢年年还多送了一道菜。
她端着两杯果茶路过相邻的两桌的时候,还听见一个客人在问另一桌的客人。
“这个牛油锅,它好吃吗?”
另一个客人吃得满嘴通红,仍然舍不得停筷:“好吃啊,就是上头!”
谢年年听罢勾唇一笑,露出两个小梨涡,看起来又甜又乖,然后又继续动力十足的送餐去了。
从中午忙到晚上,生意出乎意料的好,好多菜都卖得一干二净。
谢年年高高兴兴地给两个打下手的小姑娘发了红包,关了店,去后厨找迟倾。
今天很多菜都是她帮忙切的,这人做饭不太行,但刀工却很好,土豆能切到透光。
谢年年来的时候,迟倾正在收拾厨房。见了来人,她开口道:“还得再招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