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只是轻轻一侧身,这一刀就被轻描淡写的让了过去。
明明她还没对王武做什么,但王武已经觉得自己握不住刀了。
现如今整个空地上就他和迟倾站着,而他的身体还在止不住的颤抖。
“问你一个问题。”迟倾突然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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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擦白的时候,迟倾慢悠悠的下了山。
她在溪边随意的洗干净了手,散去了一身血腥味,这才开门进了谢年年家的厨房。
听到动静的谢年年迷迷糊糊的爬起来,趿拉着鞋一步三晃的推开厨房门,看见的就是提着一只灰毛兔子,正往灶台上放的迟倾。
她身上似乎还带着晨间的寒雾,整个人连眼神都是凉的。
谢年年一愣,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但还是走上前去,她刚从被窝里钻出来,暖得像只小太阳。
在迟倾周围转了一圈,谢年年迷茫的眼神盯上了灶台上的兔子。
“今天吃兔子吗?”迟倾有些无奈的开口,伸出一只手摁住了晃来晃去的谢年年。
第17章 红油兔丁
“兔子?”谢年年还没有睡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倦意,眼睛上蒙了一层水雾,湿漉漉的,让人想起惹人怜爱的小鹿。
她又仔细瞧了瞧灶台上的兔子,灰色的皮毛十分柔软且完整,只有脖子的地方有一个血洞,很明显是被一箭穿喉。
“你大早上的去抓兔子了?”这事可疑得很,她眯着眼睛看迟倾,试图从她那张漂亮脸蛋上里看出些许端倪。
当然看不出,迟倾神色平静,甚至还能淡定的与谢年年对视,好像早上出门捉兔子是很寻常的事情。
“顺手逮的。”她无比自然地说。
晨起时锈住的脑袋不足以支撑谢年年完成复杂的判断,于是她点点头也没多怀疑迟倾的说法。
微凉的寒风拂过门前的小溪流,吹动了谢年年的单衣,被窝里积攒的暖气都散尽了,她不禁瑟缩了一下。谢年年拢了拢衣服,恨不得把自己裹成一团。
“我要回去睡觉了。”抬手打个哈切,谢年年的声音就跟她人一样软绵绵的:“半个时辰后你来叫我起床吧。”
迟倾颔首算是答应。
等谢年年又踩着鞋慢悠悠地走回去睡觉,迟倾也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她取来砚台磨墨,铺开那张绘有白鹿山地形图的宣纸。
蘸墨细细勾勒,一气呵成,原本中间还有一大片空白的地形图此刻也已经被填满了。只是沟壑纵横的山地间,竟突兀的空出了一块。
她提笔,在上落了一个平平无奇的墨点。
半个时辰过后,迟倾推开谢年年房间的门,一眼就看见了床上的,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卷的谢年年。
迟倾没着急叫人,先上下打量了一番。
谢年年裹被子的功力实在了得,上下压得严丝合缝,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头来。
她睡得恬然,呼吸清浅,有些婴儿肥的脸蛋白皙红润,让人见了,都不好意思扰她好眠。
但迟倾此人着实心狠,她看够了,就走上去不紧不慢的开口:“谢年年,起床了。”
话音落后,谢年年动了,却是翻身,把自己蜷成了一个球,丝毫没有起床的意思。
迟倾想了想,换了一个说法:“谢年年,你煲的粥煮糊了。”
“粥?什么粥?”方才还紧闭的眼睛缓缓睁开,谢年年迷迷糊糊的说:“我没有煲粥啊。”
她想起来看看情况,奈何把自己裹得太紧,手脚实在施展不开。只徒劳的扭了扭,找不到起身的法子。
她有些苦恼的说道:“我好像把自己裹住了。”
但没人接话。
她扭脸,发现叫自己起床的人丝毫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反而双手抱胸,站得潇洒自在。天光倾泻在迟倾身上,衬得她嘴角的那抹笑容都明艳起来。
谢年年看楞了,一时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却见那如画中人般的女子突然开口,语气戏谑:“像一只毛虫。”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本想着夸赞迟倾美貌的谢年年,眼睛微眯,居然猛地撑了起来,毫不犹豫地抽出一只手抓住了床上的软枕,向迟倾丢去,动作看起来分外有气势。
只是恼羞成怒的她还裹在被子里,清秀的眉毛微微蹙起,黑色的瞳仁里有的只是嗔怪,反而像是一只故作凶恶的炸毛小猫。
一个小枕头自然难不住迟倾,她抬手接住,轻轻一抛又扔回了床上。
“夸你可爱。”迟倾眼角眉梢犹带笑意,颇为认真的解释道。
谢年年一怔,又躺去,背对着迟倾,小声的嘟囔:“哪个女子会觉得毛虫可爱啊。”
她捏了一下自己温热的脸,分不清是睡暖的,还是被迟倾的话逗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