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谢谢你!”谢年年脸上的笑容都藏不住了,像是偷到了鱼的猫。
谢年年常夸迟倾美貌,却不知此刻细碎的光在她的眼里如同焰火,明眸善睐,朱唇含笑,映在别人眼中又是何等的明艳。
迟倾低头饮水,鸦羽似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情绪。
“我家还有一处空屋,也有床,不过我没有准备被褥。我今日可以把它打扫出来,你就能住进来了。”
原本的不知所措被一扫而空,谢年年很快就开始规划起了未来。
一想到能和迟倾住一起,谢年年就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埋到被子里滚几圈,但还是得维持住自己的形象:“你有什么忌讳吗?房间有什么要求?”
“没有,你随意。”瞧见谢年年这么开心,迟倾自己也不自觉地放松了些。
“对了!还有村里人,他们”谢年年猛的想起这一茬,不禁有些烦躁。村里有关迟倾的流言多了去了,迟倾自己也鲜少来村里。
她却淡淡的说:“我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听到这回答,谢年年也放下了心,笑了一下:“嗯,我也不在乎。”
忽地,窗外“啪嗒”一声,随后密集的响起,下雨了。
谢年年也没有料到今晚会下雨,轻蹙了眉:“这雨来得真不是时候。”雨水会冲刷掉脚印和其他痕迹,对于办案手段单一的古代来说简直是巨大的打击。
看来这贼一时半会真抓不住了。
雨在天亮前停了,而谢年年也和迟倾商量好了时间和一些要准备的东西,天边只有一线光的时候,迟倾起身告辞。
若不是桌上摆着两只杯子,谢年年几乎要以为这一晚是自己的梦。
熬了一晚上的夜,她也不见困,反而兴致冲冲的打扫干净了客房。
昨晚闹贼的事情谢年年也没怎么打听,她要去更近一些的镇上市集买了些菜,准备给迟倾做一顿大餐。
下午申时的时候,谢年年已经准备好了干净的被褥、铺好了床,还处理好了今天的食材。
等听见敲门声,谢年年几乎是立即放下手中的活,三步并作一步的跑出去开门。
“迟倾!”她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来。
眼前人和昨晚似乎没什么区别,神色还是淡淡的,只不过多背了一个包裹,提着一篮子花苗。不知道的或许还以为她只是出一趟远门。
“只带这么点东西吗?”谢年年把迟倾领到客房,又递给她一把自己家的钥匙。
迟倾很快的整理好自己的衣物:“没什么好带的。”
谢年年有些好奇的看着那一篮子花苗,她认出来了,这是迟倾院子外种的月季,她还夸过月季养得很好。明明是和迟倾气质全不相符的东西,她却依然带着。
“这花是?”
“王姨养的月季。我分了一些出来,种这里可以吗?”
难得听见迟倾问自己事,谢年年当然是点头答应:“我帮你。”
等种完了花,也到饭点了。谢年年拉着迟倾去厨房坐着,准备给她露一手。
每次自己做饭的时候,总忍不住想迟倾要是吃到会是什么表情,而今终于可以实现了。
谢年年心里藏着期待,做饭也干劲十足,不多时便摆上来四菜一汤。
谢年年自己先尝过了味,小鸡炖蘑菇鸡肉柔软,蘑菇多汁,番茄炒鸡蛋酸甜可口,肉末茄子酱汁浓厚、十分下饭,还有一道炒时蔬,清爽无比。
而山药排骨汤,山药被谢年年炖了许久,绵软入味,排骨也软烂脱骨,汤中几颗花椒却并不突兀,反而增添了风味。
这顿饭谢年年自己觉得不错,吃饭的时候就总是想去瞧迟倾的表情。
大概是动作太过明显,不一会儿就被当事人发现了,她停下筷子,表情有些疑惑:“你看我作甚?”
被发现了,索性也不藏了,谢年年笑了笑:“好吃吗?”
“嗯。”
等到肯定的回答,谢年年还在心里小小的欢呼了一下。
一顿饭吃完,谢年年一天的兴奋也淡了下来,差不多一天没有睡觉,一放松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挡也挡不住。
眼见谢年年收碗的时候连打了三个哈切,迟倾忍不住接过碗:“你去洗漱,早些睡吧,碗我来洗。”
明明是关心的话,被迟倾一说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强势。
谢年年推脱不过,随意洗漱一下把自己丢到床上睡了,睡着前还模模糊糊的想,有人洗碗真好。
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谢年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家里多了一个人,她像往常一样推开窗准备透透气,一抹白衣就这样撞入自己眼中。
那人持着一截树枝,抹、挑、劈、刺,如行云流水。
谢年年也在宣州城看过街边女子的剑舞,却没有见过迟倾这样的,没有一个花哨的动作,步伐轻巧,每一招都简单却又有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