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临姜眨巴眼睛:“谁说不是呢。”
这时兰牙反应过来,揪着少年还没长全的辫子,提得老高,“诶,你不是阿久的狂热追逐者么?怎么连你也开始怀疑他了?你终于认清谁才是你的主子了?”
临姜晃晃脑袋,想抢回辫子但又不敢动手:“先生再好,自然也比不上陛下的江山。”
“你倒是有些觉悟。”一个声音似笑非笑道。
“陛下!”
“陛下!”
几人倏然站起。
伍庭扬起下巴朝外点了点,“去桃林巡查一番。”
兰牙领命,立刻带着人离开。
地上只剩下临姜,不知所措,伍庭道:“你也去。”
临姜指了指自己:“我也去?”
他就是个炊事兵啊……
“让你去你就去,”一个轻快的声音走过来,“年轻人要锻炼一下自己,回来的时候给我折两支桃花,记得不能脱手,一离开人,桃花会谢的。”
临姜见这两人站在自己面前,完全挡住光线,哪里还敢耽搁,草草将干粮放回包袱,便跳出了瀑布。
这下子山洞是真的又空又安静——除了瀑布激荡出的空灵的水声。
自从回到伍庭身边,久时构已经一个多月没来这个山洞,先前他从桃林里扛回来的桃树还长着,不仅没有枯萎的意思,反而越开越盛,比久时构上次见到它的时候还要高出许多。
“小殿下,你有什么看法?”久时构问。
伍庭拿他没办法,只好任由他这么叫,“我能有什么看法?”
久时构:“你不是很早就认识甘棠了吗?他的行事方式你应该很清楚才对,连你也不知道?”
伍庭:“我若知道,你当如何?”
久时构:“当然想办法立刻离岛。”
“我不知。”
“……??”
伍庭见他这副怔忡的模样,终于轻轻笑了一下,才说:“真的毫无头绪。”
久时构一口气喘出来,刚才居然在心里有点紧张,“小殿下什么时候这么顽皮了?我还以为你知道什么故意不告诉我呢。”
“怎会。”
“我知道你不会。”
久时构说着,同时将手机用自制的树杈架在洞壁一侧,这个位置刚好能够拍到桃树全貌。他又撸起袖子开始干活,吭哧吭哧将桃树连根刨起,挪到一旁,并将挖出的土坑压平。
在久时构辛苦劳动的时候,他身后,伍庭嘴角的笑意终于落了下去。
他看着眼前这个躬身挖土的人,想着,自己要的并不多,几天而已。
“就等今晚看看能录到什么。”久时构填平土坑之后,挥手擦了汗。
伍庭在身后道:“你为何不醒着,亲自守它一晚?”
久时构确认手机放稳了,视角也调整好了,才说:“什么都可以不干,睡觉一定要睡。”
伍庭似笑非笑,“我手下的人可以替你守。”
“不行,”久时构立即道,“这些树是怕人的,如果晚上有人盯着,手机就录不到我们想看到的东西。”
不知为了什么,伍庭神色暗了下去,“你如何知道树是怕人的?”
久时构:“直觉。”
直觉告诉他,这些树是有些怕人的。
伍庭:“你认为我们能不能离岛与这些桃树有关?”
“本来还不太肯定……”久时构撑着手里的木锹,脸上写着很明显的‘欲言又止’。
伍庭挑眉:“如何?”
“但自从知道系统是一棵树之后……”久时构似乎有点不满,话没说完,居然先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
伍庭抬眼,“是树又如何?”
“我想劈了它当柴烧。”
久时构语气中透出几分咬牙切齿,不知他在和谁怄气。
伍庭不置可否,浅浅笑了笑。
*
被伍庭派出去巡视的人,大约快两个时辰之后才回来。
巡视而已,要不了这么长时间。
久时构帮着接过小临姜身上的大篓子,里面装满了散发浓厚气味的植物,尽管在进山洞时被瀑布淋湿了,但味道丝毫没有削减,看来这才是他们在外面耽误的主要原因——采药去了。
久时构问:“你们上山采毒草了?”
兰牙示意骆岩将采到的毒草搬去角落,抖了抖衣服上的水,对陛下道:“桃林所有的树已经被挖出,手机也已架好。”
久时构:“按了开始录像的那个小圆点吗?”
兰牙:“按了。”
这是久时构的主意。
他想看看桃林的树究竟会以什么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土里。
恰好现在手上有两块手机,于是他在山洞里架上一个,怼着山洞里本就有的这棵树,观察局部。
又在桃林里架了一个,用以监视整体。
无论如何,等到明天早上起来,桃树的秘密就该被掀开迷雾一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