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家陛下的意思?”久时构盯着她。
午兰手里的瓷瓶往外冒绿色的烟气,尽管久时构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但也大概知道这种绿了吧唧的东西一旦进了胃,肯定有他受的。
“这是我揣度着陛下的意思的意思。”午兰说道,像打哑谜似的。
久时构:“假如你揣度错了呢?假如陛下并不想让我当残废呢?”
午兰道:“陛下说想在营地附近种一片桃林,我便为他去山腹挖桃树,陛下说让我留你一条命,我自然也就不会再杀你,可是啊哥哥,你知道陛下为何会将你囚在此处么?”
久时构心想午兰如果去当老师,大概是个很会激发学生思考的人。
这也是久时构没想通的问题:如果伍庭担心自己完成任务,直接杀了他不是更方便吗?一个死人总是要来得安心些,还省了看押他和给他送饭的人手,可伍庭不仅没有杀他的意思,反而似乎很想让他活着,究竟是为什么?
午兰看着他沉思的模样,笑了笑道:“那是因为若被你寻到反派再将其送走,这座岛上便再无我等容身之地,若你死了,也是一样,我们便不得不重回乱世。哥哥可知,乱世的桃花都是溅着血的。”
久时构:“这些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连他这个尊贵的选手都不知道。
午兰手指蘸取了一滴绿色液体,在指尖缓缓揉开,“我们曾拷问过一只系统,那畜牲说,你若死了,任务便将失败,所有不该出现在这岛上的人即刻便会被送走。”
不对。
久时构立刻意识到,如果他一死陛下等人就会被送走,那么按照系统的尿性,这会儿应该早把他弄死千八百次了,不至于派树西来给他送葡萄糖溶液救命。
难道树西对他们说谎了?
树西为什么要对他们说谎?总不能是好心为了保护他吧?
“否则你以为先前陛下为何会派桥东、鲁南随你去山腹?”午兰轻笑一声,怪瘆人,“你总不会真以为陛下是为了保护你吧?”
久时构:“……”
“那是因为陛下下令,若你在山腹遇上别的什么人,不管你有没有试图将人送出岛,只要那人我们不曾见过,不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至于你嘛……陛下的原话是,断手断脚不论,性命无忧即可。”
久时构顿时感到心里一凉。
他总算明白了,那天陛下大半夜跑去岛南救他,原来只是为了……
唉,久总裁忽然有一种爱被辜负的感觉,他当时居然对陛下充满了感激,原来都是错觉。
果然朋友并不是那么容易交到的。
午兰:“哥哥,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久时构心情不好,“什么秘密?”
午兰:“你前些天画那么多船舶图纸,其实一点用处也没有。”
久时构:“我知道,你家陛下已经诛了一次我的心,你不用再来说一遍。”
“不,你不知道,就算我们按照你的图纸将船造出来,也无法离开这里。”午兰的眼睛看起来那么明亮单纯,“哥哥你可曾去海边试过出海?你若试过,便会知道,人一入海,不出半盏茶功夫,便会被海浪送回岸上,你是绝无可能从海上离开的。”
岛在海中,要离岛不从海上过,这怎么可能?
久时构不信:“你们试过?”
午兰:“初上岛时曾试过,后来发觉岛上如桃源般,便无人尝试。”
久时构心里疑惑。
午兰没留时间给他思考,趁久时构分神之时,她上前用力掐住久时构的脖子,蛮力地将那瓶她把玩许久的绿色液体倒进了久时构嘴里。
“咳咳……”久时构被放开之后,躬着身子咳了很久。
“你……你给我喂了什么……咳咳……”
午兰反身跳上桌子,翘着二郎腿道:“马上你就知道了。”
久时构脏话都快喷出来了,“你……咳咳……”
可他连一句话都说不出了。
十五分钟后……
嗓子里毒药的异味渐渐淡了,久时构伏在桌上,强撑着清醒了一会,脑子却越来越不听使唤,他迷迷糊糊看到午兰的脸,这丫头双手垫在下巴上,笑嘻嘻看着他。
“你走……”
他其实想说你滚,但对女孩子他总不愿那么粗鲁。
午兰不动,依然笑得十分可恶:“慌什么,哥哥此刻是否觉得浑身没力气?口渴吗?”
久时构已经没力气理她,闭上眼睛,缓缓将意识沉入深处,似乎这样下身如无数蚂蚁啮咬的感觉就不那么明显,但他还是能听到午兰在他耳边说话:“只会痛一会,往后便没了知觉,你且再忍耐一下。”
久时构将头埋在臂间,不肯发出声音,咬牙强忍密密麻麻如针扎的痛感,过了不知多久,他感到有人给他喂了一口水,这时他下身已经没了知觉,疼痛逐渐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