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星公主立刻警觉,猝然转身,满脸都是不悦,大声训斥,“主子不懂事,丫鬟也没有礼数?!”
寒梅平白无故挨顿骂,只得赶紧躬身作揖,“奴婢见过四公主。”
“行了,我走了。”朝星公主不耐烦道,眼底生出几分厌倦。
等朝星公主的背影消失,寒梅摸了摸胸口,“公主,您以前可都是躲着四公主的。”
朝花挑眉,“为什么?”
寒梅直言道,“您说过,四公主她性格古怪,翻脸比翻书还快……”话没说完赶紧捂住嘴,看了看身旁无人,才放下手,“卫大人在偏殿等着您了,我们现在过去吗?”
朝花凝视着四公主离去的方向,也许是她的寝宫,也可能是三公主的梦尧宫。
“四公主习武?”她没回答寒梅,问了另外一个问题。
寒梅点头称是,想了想,把这段她从别的地方听来的陈年八卦道了出来。
十几年前,四公主的生母钱皇后溺死在皇宫后花园中心最大的碧花池里,当时,四公主是在皇后身边的,不过她那时候还是个两岁半的婴童,不懂得呼救,眼睁睁看着母亲沉了塘。
至于那一天为什么钱皇后会带着幼女独自赏荷花,到今日也无人知晓。
那件事之后四公主大病了一场,醒来以后人就开始有点神神叨叨,太医说她伤了元气,请了巫医进宫,又说她是被生母的怨灵缠身。
皇上担心年幼的她被邪物附身,就安排了宫里的武师教她习武,一是为了强身,也是因为相信习武者其身自带正气。
“她功夫很厉害吗?”
“应该就是些基本功夫吧,奴婢也没见过四公主展示。”寒梅脸一红,吐了吐舌,在她心里,霜叶那种才是真正的会功夫,四公主学的最多就是花拳绣腿。
再说了,哪个武师敢让堂堂公主的千金之躯受伤,尤其是那个脾气乖张的四公主。
朝花低头思忖,实际上自己和四公主才更像同命相连,同样是幼年丧母,皇储的排位靠后,尤其比起那个八杆子打不着的萧琰。
不对,四公主上面还有个姐姐,身后还有母亲的家族可以依靠。
她耸耸肩,和寒梅走下桥,上了轿子,往偏殿处行去。
路上晃晃悠悠,一个念头忽然从她脑海里滚过,好像有几日没见到那个妖孽萧琰了,难不成那日他逃出皇宫,就此一别了?
恰好在这时,轿子停了下来,已经到了掌禁司的临时办公地。寒梅扶她下来,一抬头,她冷汗直冒,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偏殿的门口,站着一名身着官服的白胡子老头,老头的身边,长身鹤立的那位,不是萧琰是谁。
又是一身白衣,冰清之资,风骨卓然,美得雌雄莫辨,倾国又倾城。手握一把白色折扇,和那副画卷里还真是一模一样。
朝花皱皱眉,把心一横,走了过去,她就不信朗朗青天,狐狸精敢露出真相。
“卫,卫大人?”朝花尝试地喊了一声,假装没看见旁边冲自己低头作揖的某人。
自那天冷宫一别,还是在宫里第一次见萧琰,她忽然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卫大人慈眉善目,圆润的脸和鼓囊囊的肚皮看着像位菩萨,捋着长长的白胡子,笑容堆了满面,说话也是和颜悦色,“有些日子没见,五公主可长大了不少啊。”
朝花心头一阵轻松,看样子,先前的朝花并没有找过卫大人调查孙皇后被毒死一事,不然老头也不会一副好久没见的表情。
结果卫大人下一句话,就把朝花吓得脚下一打滑。
“上次见公主,还追着老夫非要调孙娘娘那一案的卷宗,老夫说了,卷宗封存了十年不好取出,公主还生气说要拔我的胡子。”
朝花的嘴角抽搐,这老头,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又或者,前任朝花公主和卫大人很熟?但知春的册子上分明没有这样写。
卫大人一脸慈祥地看着朝花,当年因为孙娘娘的案子,小朝花在人前人后也不顾及身份,扯着他的官袍不撒手,现在女孩子大了,也有了心仪之人。
他又侧目看了一眼萧琰,嗯,男才女貌,很般配啊。
萧琰躬了半响,也没见朝花公主搭理自己,索性直起身,淡淡地看了朝花一眼,她顿时觉得牙根痒痒,这货这么快就恢复了正人君子的假面。
只不过,那一眼让朝花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带着一丝怜悯。
他怜悯自己?
心头一惊,就听见萧琰和卫大人告辞,“如有需要,大人随时召唤萧某即可。”
转身对着朝花又是一笑,朗月星辰,眉目含情,“朝花公主,您上次给萧某的诗,萧某已经评好了,有空您找萧某拿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