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t now, you seem far away, I can't touch you anymore.
(我站在人潮拥挤之中,再一次想起了你我仍旧记得你站在街道的场景,望着每个过路人沉默不语。
你也许不知道,你曾是我在人群中唯一看见的人。
但是现在,你似乎已经离我远去了,我再也无法触碰你了。)
*
有时迟煜也会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如何发生,他们为什么走到了这样的地步?
消失似乎只发生在一瞬间。
可他在缅怀的同时,也庆幸着那个人在最好的时间离开了自己的生活,没有看到他如此狼狈的模样。
大洋彼岸,你还好吗?你会疲倦吗?会放肆浪费时间吗?今天有没有遇见有趣的事呢……
有没有……想起过我?
他是如此贪婪。
他像个小偷,关注着她在大陆生活的一切。
剪短头发了,经常会穿高跟鞋了,爱笑了,懂得经营自己的职场生活了。
时间安然前进,不是没有想过一张机票飞到上海,去亲眼看看她的变化。
可是他钱包拮据得无法承受这样一次短途旅行的开支。
而且就算遇见了又如何呢?迟煜失笑着想。
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挽留你的了。
如果在大街上偶然遇见,他或许都会把自己藏起来。他的骄傲被磨碎了,他的懦弱与卑微暴露在阳光之下接受暴晒、审判。
一个雨天,他在书店读到了聂鲁达。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他想起自己这些天来的生活,热闹之中的寂静得好像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想起大洋彼岸的人,好像很远,又好像很近。声音在回忆里,他却无法触摸。
铃声响起,他接起一个生意上的电话,放下诗集匆匆走出了书店。
推开门时,他想——至少他们各自还在努力生活。
*
“其实我不明白。你明知道迟淼留住她做助理为的就是报复你,为什么你……”
“因为我相信她。”迟煜说。
相信她聪明、理智,相信她懂得让自己不受伤。也相信她,并不希望他插手这件事。
“那你有没有想过,要是迟淼喜欢上她了怎么办?”
“他喜欢又怎么样?”
“好吧,那我换个问题。她喜欢上迟淼怎么办?”
迟煜沉默了。好像他之前的果决不过都是为此刻的犹豫做铺垫。
他曾喜欢那个人的洒脱,却没想到她离开时,那份洒脱会令他难过。
“纪音,我曾经以为喜欢就是一定要弄到手,一定要一个人珍藏,让别人觊觎的机会都没有。”
他缓缓开口了。
但那是爱冠冕的方式。
“爱一个人,是让她飞往更远的地方。”
纪音沉默了。
“如果Chalmers有足够的能力让她无忧,”他苍然一笑,“那么我会祝福她的。”
坐在对面的纪音叹了一口气,她从手包里翻出了一张机票,推到了他的面前,“如果我没记错,你一个星期之后应该有时间吧。”
“怎么?”
“她和Chalmers会到新加坡出差。”纪音不急不慢地解释。
“我……”
“这是Chalmers给你的。”她微微一笑,打断了迟煜的话。
“为什么?”
“因为他想知道周子琴的选择。”纪音似乎有些无奈,“你知道,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
“这么大公无私?”迟煜自嘲地笑了。
施舍,也是羞辱。
“你没有自信吗?”纪音的眼神明澈,“没有自信她在看见你现在这幅模样后还义无反顾地选择你。”
他摇摇头,“她是否选择我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她选择我,生活并不会轻松。”
美人无奈,叫来了服务生买单。
临走前她告诉迟煜,我希望你幸福,希望你不后悔。
“祝你和Frank新婚快乐。”迟煜笑。
“谢谢。”纪音点点头。
窗外是伦敦的月光,今夜,他敬自己一盏。
*
坐上新加坡的飞机,他再一次拿出了绿色的信纸。
坐在他身旁的客人露出好奇的眼神。
“你在写什么?”
迟煜微笑,“一封不打算寄出的信。”
说完,他在信纸上流畅地写下一句话。
I like for you to be still.
第29章 Chapter29
遗憾的是,迟煜终究没能向周子琴好好道别,就迫不得已回到英国。
和周子琴分别后,律师突然发来消息,告知他公司目前情况非常不乐观,需要他立即回伦敦。
离开酒店前,迟煜在宾馆一楼驻足观望了一分钟,最后还是选择了离开。即使他明白,这一走,可能和周子琴就是永别。
可是迟煜没有选择,他知道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立场向周子琴道别。他们的记忆,只能停留在那个被拒绝的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