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刚才手被咬伤,可柳山南眼下无暇顾及,他们贴着山体缓慢前行,每到一处拐弯,队伍从后往前,依次拍一下前方兄弟的肩膀,可还没到交战区就见王建军缉毒队的几个人返回来,其中一位肩上还背着个人。
“田野!”
听到有人认出来,柳山南心一惊,暗骂一声,“怎么了?”
风声也掩不住他的颤抖。
“中枪了,必须马上送医院。”
来不及问原由,柳山南旁边的兄弟扫了一眼,说:“怎么逮捕两个?赵海呢?”
“跑了,其余人追上去了。”
“你们先撤,送田野去医院。”
柳山南和其余兄弟顺着刚才指的方向追过去。
两支队伍错身时,柳山南在田野肩膀拍了拍,不知他能否感觉到。
……
下雪时天总是黑得早,眼前除了山体的灰色就是满目雪白,搜捕队伍顺着赵海逃跑的痕迹追,可雪越下越大,渐渐脚印被埋住了,给搜捕增加相当大难度。
但队伍里没有人要放弃,就这样一直顶着雪在周边搜捕,狙击组垫后,交替掩护着,搜查每一次可隐蔽处所,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发现了赵海的踪迹。
当时他极有可能哪里磕破了,留了血,顺着血迹往前,发现了正吃力往山上爬的赵海。
这小子狗急跳墙,是想从这座山翻过去吗?
“在上面。”,柳山南小声通过对讲告诉全员。
如果这时爬上追显然不行,柳山南请求狙击,得到王建军批准后他找好位置,大口径狙击枪顺着山的侧面,瞄准赵海。
虽然这样的地理条件不允许慢工出细活,但深夜加上寒冷,不稳定因素很多,柳山南通过夜视仪瞄准后,沉着呼吸扳动扳机,一枪射出后打到赵海小腿,几乎和他哥当时一样的位置,赵海中枪后脚下不稳,身体打圆滑到山脚下,被几个警察瞬间逮捕,再无挣扎机会。
大雪在天初晓时停下来,随着这场战斗一起结束。
……
返程时,柳山南和王建军坐一辆车,每个人都被冻得满脸通红,神态疲惫,虽然任务完成了,但并不圆满,因为田野受伤了。
柳山南右手搭着左手手背,一路嘴巴抿成直线,不说话。
快驶进市区的时候,一个队友像是刚想起来,小心提醒王建军,说:“队长,执行任务的时候柳山南被毒贩咬了,那名毒贩说他有艾滋。”
王建军突然瞪大眼睛,困意全无,他看向身旁沉默的柳山南,凑过去,问:“受伤了是吗?”
好半天,柳山南缓缓抬起眼皮,“田野怎么样了?”
“我问你是不是受伤了?”,王建军抬高音量。
“王哥,你先回答我。”
语气坚定,不容商量。
王建军叹了口气,刚要回答,兜里电话响了,他掏出来接听。
“喂~”
只一个字后王建军缓缓放下电话,眉皱成川,车里所有人都看向他,此时的沉重气氛非彼时……
“田野……”,王建军使劲倒了口气。
第33章 田野牺牲……
这场交战,在丁竹完成任务之前,缉毒大队和特警队各派出一名警员打头阵,前往赵海躲避的山洞附近观察情况。
田野主动请缨,和缉毒大队的一名年轻同事还有向导一起下到山谷,其余队友垫后支援,一点点收缩防守,为了给队友们留出足够的安全距离,田野申请打头阵,没成想刚走出一段就和赵海一方撞上,不幸中枪,在送往医院的路上没了呼吸。
本来田野可以避开那一枪,只因他临时把防弹衣脱下给了向导……
听到车上队友讲完这些,柳山南覆着伤口的手揭开,用力挤里面的血水,他在愤怒,在发泄,血水滴在脚边,鲜红色。
“快!拿碘酒。”
王建军喊。
车上有医药箱,队友飞快递过来,王建军先是用矿泉水给他冲了冲,焦急拧开碘酒瓶。
柳山南摆摆手,目光沉下,犹如一潭死水。
田野死了,他竟然死了?
听到王建军讲完过程到现在,仅过去两分钟,柳山南甚至在想,刚才是不是自己的幻觉,听错了。
可车里每一双眼睛都写满了沉痛和惋惜,他没法再自欺欺人。
……
车子驶进市区后直奔市医院,王建军先让其他队友进去,单独把柳山南拦在门口。
“山南,我知道你难受,我也一样,可田野已经死了,干咱们这行的要有能力承受队友的离世,家属那边我已经通知了,田野老家在辽宁省一个地级市,他父母赶过来最快也要明天,遗体暂时存在殡仪馆,等他父母到了再处理身后事。”
柳山南只是“嗯”了一声,转身要走的时候被王建军再次拦住,“柳山南,你现在最好去乌鲁木齐或者西宁,这种大一点的省会城市都可以,艾滋病不是小事,七十二小时之内尽早服用阻断药完全可以防止传染,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