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历来性情内敛不善言辞,有事一向藏在心中。只觉黛玉给她的书画蕴含深意,又把黛玉予她的那诗词细细读:
“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
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再看那副小画,一只恶狼正追扑撕咬一位美女。迎春只觉一股莫名伤感袭心头,竟是慢慢的眼皮沉重了起来,再一睁眼那恶狼竟跳出小画向自己猛扑了过来。
那恶狼眼中冒着幽幽的绿光,紧紧地盯着迎春,猩红的舌头滴答着口水,尖利的獠牙闪着森森的寒光。
迎春感觉自己的心脏像雷鼓一般剧烈作响,嗓干痒竟是发不出一丝求救之声。自己的丫鬟嬷嬷也是无一人在身边,虽觉浑身乏力也只能强自拖着酸软的腿一寸寸的向后挪动。
恶狼却一步一步的向着迎春逼了过来,似乎可以闻到恶狼口中的腥臭之气,迎春就像一只无助的小羊一样瑟瑟发抖闭目待死。
半晌,只听见有人喊道“姑娘,姑娘。”
迎春缓缓睁开眼睛定睛一看不是司棋却是谁来,心中一紧四下查看,哪里还有恶狼的身影。却是一不小心撞翻了茶碗茶水四流,慌得迎春忙站起身来。
原来自己竟是伏在桌上睡着了呢,只是一场梦而已,迎春定了定神,才发现桌上的小画早已被茶水浸湿。
迎春连忙捡起再看那副画,竟觉那恶狼眼神之中仿佛多了一丝柔情。待要仔细眼查看,却是被水一浸已然模糊不堪,乌黑一团了。
“姑娘,您是怎么了,怎得就在这里睡着了?奴婢只见您浑身颤抖,叫都叫不醒的。”
司棋回来见自家姑娘一人伏睡在桌上,浑身颤抖,惊了一跳连忙叫道竟是半晌不醒。
“不用担心,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已经没事了。”迎春见画已然毁去,心下虽是不舍,也是无奈,只见了黛玉妹妹再赔罪便罢了。
“姑娘,这些小丫头也不是东西了,回头我定要给这些小丫头老婆个没脸。姑娘就这样睡在桌上,也是无人管,真是气死我了,姑娘你总是这样好性儿却是如何是好啊。”
司棋知道自家姑娘仁慈善良,平日里绝对不会对别人挑拣四,更不愿惹是生非。
这本是做主的善良,反倒把这些奴才惯得跟大爷似的,连姑娘的起居也是不尽心了。司棋心里早就骂了小丫头婆们个狗血喷头,只叹自己是个丫鬟,人微言轻不能替姑娘出头,却是颇为自家姑娘捉急。
“司棋妹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在园一日,姑且就这么过一日吧。计较那么多又能怎的,凭的叫人怪我拿小姐的款儿,背地里戳我的脊梁骨,到叫我不安了。”
迎春知道司棋都是为自己好,可她一个姑娘家,爹爹不管,哥哥不疼的。又能如何,只这么熬这日罢了。
自娘仙逝爹爹只顾一味眠花问柳,哥哥只知道在外鬼混,对自己全然不顾了。当初老把自己接了荣府养在王夫人跟前,一晃多年自己依然十六岁了。
自己又不像妹妹一样能干可以在二跟前争得头面,往后还不知下落如何呢。如何敢跟这群老资格的丫头婆们计较,况自己的奶嬷嬷还是二的族亲呢。
在缀锦楼这个院里,王嬷嬷一手遮天。迎春这个主反倒被她钳制的规规矩矩的,都不敢高声说话。
王嬷嬷仗着自己是二的族亲,又是迎春的奶娘。打量着自己姑娘是个柔弱可欺的,更是将这屋里东西当作自个儿的东西。平日里想拿就拿,迎春就是连问也不能问的。
即便闹到王夫人跟前,王嬷嬷也是叫着撞天的屈,最后迎春自己到落个不敬乳母的罪名,反而失了脸面。几次下来,迎春也就顺其自然了。
“哎,苦了姑娘了。对了,我方才听说姑娘大喜呢。”
司棋心中一叹,自家姑娘堂堂荣府嫡长女,竟是受了这么多苦。若是真有戏里那样的公哥儿来带走姑娘,也是好的。
姑娘这样的温柔善良又艳丽婀娜的美人,真不知道是谁有那么大的福份消受呢,想到这里心中一动一拍脑袋连忙说道。
“说的什么话,什么大喜?”迎春疑惑万分,自己一个人人揉捏的二木头能有什么喜。
“该死该死,却是奴婢没说清。方才听大的丫鬟言语,大老爷给姑娘说了门好亲呢,自此姑娘离了这里岂不是大喜么。”司棋见自家姑娘疑惑不解,暗骂自己话都说不利,连忙回道。
“再说这样话,我就恼了啊,连你也要来打趣我么。”迎春听得给自己说亲,不由臊得慌,心中莫名一疼流下泪来。
“哎呀,我的好姑娘,奴婢怎会捉弄姑娘的。实在是奴婢听说了此事连忙跑回来给姑娘报信儿的,想来大也快过来的。”
司棋一见自家姑娘羞臊的哭了,连忙劝慰道。
迎春心中莫名悲痛一味抹泪只不理她,急的司棋团团乱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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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回替代品也想逆袭,潇湘馆黛玉苏醒
上回说到迎春被噩梦惊醒,司棋给自家姑娘道喜却是惹恼了迎春,司棋正忙的团团乱转也安慰不好迎春。
主仆二人正在乱作一团之时忽然听见:
“呵呵,二丫头可在,母亲来看你了。”
迎春正自流泪忽然听见有人自称母亲,心中疑惑,细想之下不是大邢夫人却是何人。自打自己被接了过来,邢夫人却是第一次来登门呢。
迎春自是明白邢夫人虽与自己的生母长得有几分相似,也不过是替代而已。
爹爹跟母亲感情深厚,可怜母亲生下自己就过世了,爹爹深受打击,整日的酗酒撒泼寻花问柳。爷奶奶心疼爹爹才选了个跟母亲相像的女做了爹爹的填房,这就是邢夫人了。
但是替代终究不是真,爹爹仍是我行我素。多年来邢夫人竟是空有之名,却是一无所出。
听人说自己长得与娘亲颇为相似,这如何不让邢夫人嫉恨,老君便把自己接到了身边抚养的。
因此邢夫人恨不得自己消失才好呢,自己在这里备受欺凌,也不见有人来为自己出头。
只不知今日邢夫人来此作甚,难道真如司棋所言不成。
想到这里迎春忙拭了眼泪,却见邢夫人满面春风的走了进来,迎春忙站起身来。
“哎呦,我的儿,这是怎么了,还哭上了。竟是哪个不长眼的蹄敢欺负我的儿,看我不揭了他的皮。”
邢夫人见迎春身材丰盈,姿容艳丽,梨花带雨越发出落得让人赏心悦目。竟跟自己也有几分相像了,心中一股无名火起,真想抓花了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庞。到底知道自己所来何事,暂且忍下了火气,满脸堆笑道。
迎春虽不知道邢夫人所来何事,看着邢夫人的做派,心中打了一个突儿,连忙盈盈一礼道:
“请安,并没有什么人欺负我的,不过小憩一下做了个噩梦罢了。不知有何要事的,只叫人喊我一声也就是了,何劳亲跑一趟的。”
“如此甚好,我就说么,你哥哥嫂管着这个家,要是还让人欺负了。那我可是要啐她王熙凤几口的。
如今你爹爹年纪日渐大了,身越发不好,心里总是惦念着自家儿女的。想着姑娘大了,前些日给姑娘寻了门好亲,顶好的家世也很是配得上姑娘。所以遣我来与姑娘通个气,再过个把月就要过府了呢。”
“爹爹已经同意了么?”
自娘亲亡故后,爹爹性情大变,成天的喝得醉熏熏的,再后来就是寻花问柳,再不能照顾自己。这才被老接到跟前照顾,到底还是长房嫡女刚开始也是深得老君的喜爱。
后来有了妹妹四妹妹,特别是有了宝玉之后,老君把全部的疼爱都转到了宝玉身上。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二,慢慢的被二给边缘化了,还派了那么多下作之人整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