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世豪碎碎念着，盯着副食品的栏柜犯愁。
“差不多了。”
莫云峥也不好意思空手去，所以他和曾世豪买的一样礼物，反正他不会选礼品，杨国亮没有父亲，所以烟酒就不用考虑了。
“再买点水果吧！”
曾世豪拎着东西朝蔬菜水果柜台挤过去，生气人太多，怎么像不要钱似的，疯抢，他一个大男人愣是被挤出队伍好几次，这些人都不排队，他真受不了。
莫云峥紧锁剑眉，他很少来商场，以前都是陪文静，今天这场面，太令他难堪了，给东北人丢脸啊。
曾世豪买了一兜国光苹果，莫云峥买了冻梨和冻柿子，拎着大包小包走出百货商店。
刚出商店门，就看到杨国亮的马车已经停在门口了。
马车上铺着厚厚的褥子，还放了两床棉被。
“国亮想的周到。”
莫云峥感慨了一句，带着曾世豪大步朝家里走。
江梅和孙婶都不肯去，大虎，小虎，云嵘可是落不下，非要跟着，一辆马车，坐了九个人，有些不堪重负。
“世豪，咱俩多长时间没野外拉练了？”
莫云峥斜睨了一眼曾世豪，车上女人孩子多，他两个大老爷们就别凑热闹了。
“来。”
曾世豪明白他的意思，率先跳下马车。
在城里的时候马车走的快，他俩还需要快跑跟着，下农村的路，雪后路滑，马走的慢，他俩根本不用跑，走路跟着就够了。
“云峥，你们东北的雪可真厚。”
曾世豪嘴里冒着白色哈气，顶着呼啸的北风，艰难的从积雪中拔出腿，看了眼自己的裤脚，这雪都没到膝盖了。
“见识到了吧？跟着车辙走，能省力点。”
曾世豪双手合在嘴边，对曾世豪大声喊，他就是跟在车辙后，节省了不少力气，也省的雪往鞋磕里灌。
“嘿，你丫的，怎么不早说？”
曾世豪气的搥了他一拳，莫云峥冷飕飕的瞪了他一眼：“我以为你知道。”
马车上，曾小柔和张小莹最初坐车的时候还看什么都新鲜，叽叽喳喳的指着远处被积雪覆盖的山峰，还有那些挂着霜挂的树枝，形状各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简直太震撼了。
马车才走了不到半小时，这姑嫂俩就再没有之前的兴奋了，牙齿打颤的躲在棉被中，抱团取暖。
“冷吧！我给你们讲个笑话。”
叶文静摘下棉手套，把冻僵的双手放在嘴边哈，热气像是一缕白烟一样从她嘴里鼻子里呼出，头发和眼睫毛上都是霜，抬手擦下去，笑着对姑嫂俩说。
“什么......什么笑话？”小柔哆嗦着问她。
叶文静笑嘻嘻的开始给她们讲故事，一副神秘的样子，把姑嫂俩的注意力都牵住了。
“我们东北最冷的时候快零下四十度了，七十年代初，知青下乡，南方人，最初见到雪乐坏了，一通诗情画意，等到了知青点被冻的尿急，匆匆跑去厕所，你们猜怎么着？”
第1709章 农村的氛围
“怎么着啊？”
曾小柔心急的问叶文静，讨厌死了，故作玄虚？
不止是她俩，车上的云珊和江梅，刘金枝她们这些老东北人，也跟着聚精会神的听着。
连杨国亮这个赶车的把式，也忍不住回头看着嫂子。
“嘿，云峥，管管你媳妇，不带这样的，这不是吊胃口吗？”
曾世豪跟在马车后，自然也听到了，见叶文静话说了一半不说了，他心急，又不好去说叶文静，冷飕飕的瞪了莫云峥一眼，搥着他去催促叶文静。
“别吵。”
莫云峥沉声呵斥他，鹰眸含笑看着媳妇，他最喜欢文静耍小聪明的样子，像只狡猾的小狐狸。
“那知青眼见着自己的尿冻成了冰柱。”
叶文静见胃口吊的差不多了，这才笑着宣布答案。
“不可能。”曾世豪第一个不相信，顶着风冲着叶文静喊了句。
“夸张吧？”张小莹摇头表示这不是真的。
“我怎么没听说过？”杨国亮憨厚的看着叶文静，他也表示怀疑。
“不信拉倒。”
叶文静仰着小脸，摆出爱信不信的架势，看着越来越近的大山，总算快到了，脚都冻僵了。
“我觉得有可能，太冷了，我要冻成冰棍了，你看我的眼泪，刚流出来就冻了。”
曾小柔揉着红鼻头，吸着鼻涕，用手指抹了泪珠给大伙看。
“驾驾......”
杨国亮抿着嘴笑，扬起鞭子在空中抽响，B市来的贵客受不了东北的冷。
“东北外面冷，屋里可暖和了。”
他回头大声对曾小柔喊，风太大，声音小听不清。
“快到了吧！”
曾小柔再也无心看雪景了，浑身的血液都被冻僵了似的，手指间，脚趾都像是针扎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