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侃侃而谈,条理分明。
堂外围观之人见她脸上不见心虚,不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多少也有人信了一些。
胡县令却不多说,直接拍了惊堂木,“此事不容你狡辩,带证人上来。”
白氏双手一紧,微微垂下头去。
没一会儿,大勇,三江和杨重志都被带了上来,押着跪到了一边。
胡县令指着几人,对白氏两人道,“你们看看,可识得这三人?”
两人往旁边看去,大勇和三江还好,两人手里没有人命案子,最多关个几年,或者送到矿 山里作苦力,熬个几年出来后又是一条好汉。
所以看着虽然狼狈了些,但精气神都还好。
但杨重志却不一样,他手上沾了数十条人命,无论这件事他认不认都是死路一条。几天下 来,脸上像是多了一层死气,但那双眼睛却闪着凶光,恶狠狠的,像是逮着谁就要咬下一口皮 肉来一样。
特别是害得他栽了个大跟头的白氏,更是恨之入骨。
见两人看来,慢慢的咧开了嘴,无声的说了一句,等着。
两人妇人哪里见过这样凶悼之人,当场吓得差点失声尖叫,挤作一团。
听胡县令又问了一句,连忙把头摇得飞快,道,“不认识,民妇从来没有见过。”
胡县令却不理她,问其余三人,“你们可有话说。”
大勇三江道,“大人明鉴,草民虽然落草为寇,但实为生活所逼。活不下去了才不得不行 此下策,但草民却从来没有沾过人命。这一次也是应了杨重志的命令,下山来抓那个叫苏末的 小双子。说是看上他了,要把他抓回山寨里当押寨夫人。”
“杨重志,可有此事?”
杨重志抬起头来,冲着两人笑了笑,笑容阴森森的。
吓得两人往后缩了一下脖子,后又想起这里是公堂,杨重志跟他们一样,现在都是阶下囚 ,又有什么可怕的,当下又状了胆子跪好。
杨重志耻笑了一声,“是有此事,不过这个理由却是我骗他们的。”
“那你为何要唆使他人劫持苏末?可是受人指使? ”胡县令问。
杨重志漫不经心的笑笑,“大人,你看我与那小双子,远日无仇近日无冤的,连他长什么 样子都没见过,我无缘无故的抓他干什么?”
白氏心里一紧,死死的捏着手里的帕子。
胡县令看了白氏两人一眼,"那就是有人指使的了?”
“不然呢?我没事吃饱了撑的?”
胡县令大喝一声,“是谁?”
杨重志抬手一指,直直的指向白氏,“她呗! ”
白氏大声道,“你胡说!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也从来没有见过你。那我是怎么指使你做 这些的?”
杨重志张了张嘴,突然不说话了。
胡县令见他似有隐瞒,便用力拍了一下惊堂木,“说!”
正在这时一个衙役来报,说是还有一个人犯被带到,胡县令道,“带他上来。”
少顷一个人被带了上来,正是杨重风。
如此一干人等全都到齐,胡县令继续审案。
杨重志看到杨重风就知道,就算他不说杨重风也是跑不掉的了,就主动道,“白氏找我是 通过杨重风送的口信。”
白氏却像是抓到什么把柄一样,冷笑道,“既然是口信,你怎么敢证明是我传的?空口白 话的,谁知道会不会是他收了什么人的钱,胡乱攀扯的?”
杨重志被问住了,想要反驳却苦无证据,只道,“整个云城谁不知道你对苏末恨之入骨, 先前谋算他的婚事。现在想要谋算他手上的密技又有什么不能的?”
两个人就在堂上争持了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各不相让。
胡县令冷下脸,一拍惊堂木,怒道,“住口,公堂之下不得暄哗!”
两人这才偃旗息鼓,各自跪好不提。
胡县令看向杨重风,“杨重风,你来说,你是受何人指使?”
杨重风转动了头灌,想要去看白氏,但想起白氏先前让人带的话,又生生忍住了,闷声道 ,"不是夫人指使的。”
刘嬷嬷身体一抖,白氏暗自吐了 口气。
杨重志惊讶的去看他,杨重风回避了他的眼神,又道,"此事是夫人身边的刘振嬷,指使 草民去做的。说是三少爷做事不地到,想要给他些颜色瞧瞧。也不做什么•只是让人抓了他去 ,随便关上几天,让他受点教训,就放了。绝对没有什么谋财害命之说。”
胡县令又目光炯炯的逼视着刘嬤嬷,“刘氏,可有此事?你据实说来。”
刘嬤嬷身体抖得厉害了些,极其缓慢的点了点头,说话时声音带着沉沉的暮气,“是民妇 ,指使的。”
门外的苏启之神色微微一动,身体放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