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宝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黄昏时分,米水未进的她踉跄的走出了房间,径直奔着厨房走去。
柴大看到幽灵一样的王大宝心里有些慎得慌,小声的问道“大宝,想吃点什么?”
王大宝没听到一样,从笼屉里拿一个馒头蹲在灶台前吃了起来。
吃完了馒头,王大宝顺手在锅里抓起块肉送进了嘴里。
差不多吃饱了的王大宝端着一盘炒好的豆子飘飘然的走了。
丽华苑已经有客人陆续过来光顾,大家都看到大堂中间格格不入的王大宝,所有人都司空见惯的忽略她。
王大宝喝着酒,偶尔往嘴里塞几颗豆子,好像这世间都与她无关。
灯火通明的丽华苑夜越深越热闹,姑娘们才艺展示过后,又和几个文人骚客对了几句诗词,赞叹声还没过,楼上就传来了琴声。
王大宝晃了晃手边的第八瓶酒,又空了,她好像还有些清醒,站起来走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人家的酒瓶对着嘴就灌了下去。
“你这人怎么喝我的酒?”那客人有些生气的说到。
“客官,这人有癔症,莫理她,我让人再给你上一瓶新的。”红姨一个没看到王大宝又惹祸。
红姨拉着王大宝想要给她送回到她的房间,又苦口婆心的劝到“大宝啊,有什么事你就说出来,你这自苦又有什么用?”
回答她的还是沉默。
王大宝自割腕以后,只对夜无声怒吼了一声“滚!”,在没有说过一个字。
王大宝迷迷糊糊的回到自己房间,看着陌生又熟悉的房间,咧了咧嘴,发现自己并不快乐,撇了撇嘴,发现自己也并不想哭,遂坐到床上望着窗外,窗外可以看到远处的喧嚣,衬得她这里无比寂寥。
安静持续了很久,知道成克俭推开了房门。
“大宝,你睡了没。”乌漆麻黑的什么都看不到,成克俭试探的问了句。
成克俭不得不转身出去找了一根蜡烛。
王大宝一脸木然的望着窗外好像并不知道有人进了她的房间。
成克俭搬了一个凳子坐到了王大宝对面。
“大宝,无声他知道错了,你不要再如此了,什么都大不过人命。”成克俭又开始老生常谈。
王大宝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还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成克俭苦笑一声,自己对夜无声一片心意,夜无声却吊死在王大宝这棵歪脖子树上。
成克俭之所以总过来劝慰王大宝还不是因为夜无声也开始自己折腾自己,成克俭都怕王大宝真死了夜无声怕不得跟着去。
难不成王大宝真的魔怔了?
“大宝,你说你有什么想不开的,无声人不错,真心都已与你,这么长时间寸步不离的照顾你,怎么就捂不热你的心呢。”成克俭真觉得王大宝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大宝没理会成克俭的絮絮叨叨,只是轻轻的靠在床侧,依然看着外边看不清的景象。
成克俭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他想知道夜无声和王大宝的过往,可是两个人一个不想说,一个现在连话都不说,这两个人都让他充满了无力感。
成克俭虽然早已放下了夜无声,可是身体还是很诚实的不断靠近夜无声,他想这样也挺好,前提是王大宝不能出事,王大宝活着才能维持着他心中微妙的幸福感。
成克俭借着微弱的烛火审视着王大宝,这是一张死气沉沉生无可恋的脸,只有轻轻的喘息声还证明这是一个活人。
“王姑娘,在屋吗?”尤靖看到屋子里有亮光,悄悄的敲了敲门。
“进来吧,她在呢。”成克俭听到尤靖的声音皱了皱眉。
“成大公子也在呢,王姑娘这几日可还好些。”尤靖也不指望王大宝回答他,听说这家伙真疯了,那可不行,他的解药还没有得到呢!
“王姑娘你看这是甘草堂最好的去疤膏,可不易得,我这才弄到手就给您送了过来。”尤靖弓着腰把去疤膏放在了王大宝的手边。
“你是为着解药的事儿来的吧,大宝,你有什么打算?”成克俭试探的问道。
尤靖愣了愣,怎么成克俭也知道自己中毒的事儿?
“我与大宝还算亲近,尤老板,大宝最是心善,以前那是玩笑,是吧,大宝?”成克俭又说道。
王大宝黑暗中的眼睛仿佛回了一下神,慢慢的站了起来,晃晃悠悠的走到衣柜前,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盒子,一步三晃的把盒子塞进尤靖的手里。
不远处传来众人的掌声,夜无声这是弹完琴了,王大宝嘲讽的笑了笑,又一次脸朝里窝到了床里。
“咱们走吧,她需要休息。”成克俭不能和疯子一般见识,只能故作轻松的打算离开。
尤靖没想到王大宝这么痛快,即便成克俭不说,他也是着急要走,从善如流的跟着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