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韶春定定站着,举起扇刀在自己周身扇动一遭,这举动在旁人看来莫名奇妙,就是那夫公子也试探性的上前。
眼角只见白光一闪,沈韶春手上的扇刀一转,一阵柔波似的风浪卷着几片叶子在她周身现出形状。
夫公子触及到沈韶春握拍的右臂旁的风浪,这动静传给沈韶春,她身形一侧,一个滑铲铲到人身后,一扇出,飞出数柄影刀,排成一排直奔人的肩颈处。
夫公子一边躲波形风浪一边多飞刃,胳膊不慎被划了一道口子。
不过,沈韶春会的招式不多。
一来二去多来几回,也就被人看破了,少不得身上要连连挨刀子挂彩。
但前几日挨蜂蜇的时候,苏玉舟就发现沈韶春看似娇气,但性子却跟牛有得一拼。
一旦开始做的事情,绝不肯中途放弃,轻易也不会跟人求助。
沈韶春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拼体力,她也要把人拼死。
前面挨打虽然窝火,可后面的这几次交手,她就发现了,夫公子为自己找的这个身体,大腹便便的,真是很不利于他行动,没多久就开始喘粗气速度接不上了。
而她经前几日不停歇地被蜂蜇,以战锻体,耐力还是被激发出了一些,跟个凡人身躯比起来还是有点优势。
是以,在时间拉长,双方都有负伤的情况下,沈韶春渐渐找回了优势。
她也不使冻术,也不用柔扇术,只稍微用一些灵力,就挥动拍子,对着人就是拍拍拍拍拍拍,跟打羽毛球似的。
拍完左边拍右边,拍完右边拍后脑勺,拍得人左躲右闪,逃不掉的就结结实实挨几下。
两人战到后来,苏玉舟撑着下巴看了阵,实在无聊便在马车顶上打起了坐。
而地上,先前就已被捆缚住的苏放和苏桐月二人,本还担心着自己的处境,现儿也有点担忧不动了。
二人很是疲惫,多数时候垂目瞅着地面,时不时倒也抬头看两眼。
瞄一下再瞄一下,见这一男一女还在打,心说,到底要打到什么时候去呀,腿好麻,地上也很凉的好伐。
打到最后,沈韶春跃起一拍,直接将夫公子拍进了土里,半截身子卡着出不来。
而沈韶春身上起码也有数十刀伤口,大大小小遍布全身。
打的时候热血沸腾还不觉得,等结束了,沈韶春才觉出疼来,龇牙咧嘴的这里摸摸那里看看。
但苏玉舟一出现在她身边,她当即露出一笑,“苏玉舟,这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怎么样?嘶。”
她嘴角被割了一刀,此时说话,扯着了,疼得她抬手就捂。
苏玉舟伸手一挡嫌弃道,“手脏死了,脸不想要了?”
沈韶春不敢张嘴,只弯了眼角冲人笑。
苏玉舟定定瞧着她。
瞧她弯弯的眼睛,破掉的嘴角,满脸的脏污,凌乱的头发和满身的刀口,如此狼狈的模样,整个人却好似都在闪光。
“砰砰砰。”
心口擂动,苏玉舟垂首一观,只见心锁所在之处,闪出了更加明亮的萤光。
他攥了攥拳,抬首朝她心口瞧一眼,那处此时依旧寻常。
自打那次楼梯聊过以后,就再没听她提起过心锁发亮之事,他不由心头一梗。
心锁萤光顿时一灭,他松开拳头沉声道,“如此狼狈,还笑。”
这人,真的好像一台快乐终结机啊。
没好气,沈韶春刮他一眼。
“我一个菜鸡新手上路,难得有做得好的时候,你夸我一下会死啊。”
沈韶春小声嘀咕。
苏玉舟抬手在沈韶春不注意之时,将此三人化成灰烬。
再登船时,他才状似不经意道,“好好记住这第一战的感觉,将来需要鼓励之时再拿出来提醒下自己。”
沈韶春一蹦撑着船沿预备上船,闻听此言手滑了下摔到地下吃了个屁|股墩。
起身拍掉手上泥污,她不由一笑,却又忍不住“切”一声。
要夸不能好好夸,非要这么别扭,她就没见过比他更别扭的人了。
回程,沈韶春也不理人要不要听,执意要同人讲她家亲戚家一个招人疼的小孩儿的趣事。
“有一次家宴,他想喝我带去的一瓶汽,一种甜甜的饮品,他就跑来我跟前问,姨,你要不要跟我分享?这样直球的性子,其实也挺好不是……”
沈韶春话还没结尾,丹田处顿生一股灼烧之感,她猛地捂住肚子。
眼前有一瞬黑尽,再能瞧见亮光之时,她一个支撑不住终是歪倒在窗边的榻上。
第40章
看来这三人手上沾的鲜血着实不少,灵气来势汹汹,冲得沈韶春身体有些兜不住,外伤未愈又添了内伤。
焰火罡她暂时是不用想了,眼下还得先从锻体抓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