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久安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你身上的味有些难闻,呛鼻得狠。”
萧厉猛地顿悟,不太确定地看向宁长乐。
长乐,莫不是吃醋了?!
宁长乐垂眉敛目,看不清情绪。
青牧陡然明白过来,手握拳在嘴边,假咳一声,缓缓地说道:“久安,你不要误会啊。都是那些劳什子官员,非把接风宴设在风月楼里。我和王爷还是第一次进那种地方,讨厌得不能再讨厌了。
要不是碍于官场情面,王爷恨不得当场翻桌,真的是连饭都没吃下去。”
这厢青牧话音刚落,萧厉便轻轻拽了拽宁长乐餐桌下垂落的袖口。
宁长乐收拢袖子,没有说话。
久安瞥见两人的互动,弯了弯眉眼,继续说道:“临安美姬闻名天下,青牧你难道没想着亲近一番?”
“久安,你还不知道我的为人嘛,我可是王爷亲自调.教出来的。就只看了眼歌舞,别说亲近,那离得有八丈远呢,连衣裳也没有触碰过一下。”
青牧说得信誓旦旦,一副指天发誓的模样。
萧厉眼巴巴地盯着宁长乐,使劲点点头。
宁长乐眉宇间的“川”字舒展开,轻抿茶水。
久安顺势给自家主子递台阶:“少爷,酒酿小圆子味道着实不错,您要不要尝尝?”
“对对对。王妃您尝尝,王爷一路用内力温着,就怕凉了。”青牧帮腔道。
王……王……王妃!充当隐身人的冯管家如遭雷劈,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老爷和王爷不是义兄弟吗?怎么一觉起来,就成了夫妻?
瞧王爷那副讨好卖乖的架势,定是惹老爷不高兴了,老爷才一气之下来的临安。
还是你们京城人会玩,吵个架要跨越几千里,还能顺便做买卖、打个仗。
冯管家叹为观止,努力往后佝偻身子,恨不得变成小蚂蚁,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不想当炮灰。
宁长乐舀一勺,放入口中。白嫩的小圆子还有些烫口,混合桂花香和酒香的汁水充盈口腔,直甜到心里。
萧厉喜笑颜开,轻声问道:“长乐哥哥,好吃吗?”
宁长乐轻嗯一声,细长浓密的睫羽微微颤动。
“冯管家!”
宁长乐突地一声,叫得冯管家差点心脏骤停。
“老爷,您吩咐。”冯管家的声音在颤抖。
“告诉范少爷,米粮船运的生意多分他两成。”
宁长乐说道,“他们家的货船都是千料以上的大船,目标太过显眼,只能运五成,其余的五成,就别想了。”
“好的老爷。”冯管家接命令,逃跑似的退了出去。
萧厉恍然大悟,笑没了眼:“原来是谈生意啊。”
长乐这是不是在向他解释,和范什么什么东的,只是生意往来,没别的意思。
萧厉如吃蜜一般甜,宁长乐明明是在意自己的嘛。
“长乐哥哥,你放心,我定会把那群匪徒一网打尽。”
萧厉最近喊‘哥哥’有些上瘾,一口一个“哥哥”特别香。
“笨蛋。”
宁长乐低声骂一句。他的意思可不止这些,以后萧厉就会明白。
是自己笨,萧厉认了,甚至还想宁长乐多骂几句。
气氛刹那间酷寒变暖春,有那么点含苞待放的暧昧暖意。
青牧赶紧卖惨:“王妃,您不知道。咱们水军的战船破破烂烂,连个完整的舰队船型都凑不齐,士兵们各个无精打采,没点子士气。
这次要想打败水匪,王爷定会很辛苦。而且,王爷还不会水!他为了您,连……”
“闭嘴吧你。”萧厉脸色蓦地一红,他前脚刚放出豪言壮志,后脚青牧就拆他的台。
宁长乐若有所思,递了双筷子过去:“吃饭吧。”
宁长乐不饿,默默地吃起酒酿小圆子。范时东送来的菜肴,反倒大都送进了萧厉的肚子。
吃罢晚饭,萧厉用澡豆认认真真洗了一遍身子。
萧厉眼角含笑,轻轻嗅着与宁长乐身上相似的柑橘药香味。
澡豆在宁长乐走后没多久就用没了,萧厉找遍整个京城也没找到相同的。
这是长乐自己配的方子,独属于宁长乐的味道。
想到此,萧厉又轻轻地笑了。
沐浴后,萧厉披上外袍,认真翻看水匪对战的卷宗。士兵们的士气可以操.练提升,战船却很难在短期内大幅度提升,现造船来不及,也没有银钱。
水上作战不似陆地,双方不易短兵交接,更多依靠的是装备武器。若装备差得太多,就先输了一半。
这确实是场硬仗,萧厉却没有时间耗下去,他需要抓紧时间熟悉水军对战的习惯。
萧厉窗前的烛光亮了一夜。
翌日天蒙蒙亮,宁长乐还未起,萧厉便和青牧赶往水军驻港,操.练士兵,重整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