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对她,“你先出去,别让徐真进来。”
禾穗“哦”了一声,走到门口,扭头,看见了他白衫下欣长的身形,她抿了抿唇,走了出去。
徐真上了楼,看见禾穗蹲在门口,他走过去,小声道:“等下还是我进去给少爷加水换药吧,你一个姑娘家…”
禾穗一脸认真:“我想学。”
徐真:“……”学什么不好,学这做什么。
徐真问她:“那你知道等下要加多少药吗?水温多少你知道吗?”
禾穗歪着脑袋,“你告诉我,不就行了?”
徐真被她堵得说不上话来,只好告诉她:“先把少爷正在泡的那桶里,用木舀舀10勺出来,然后把旁边一个小木桶里的药倒进去,再放70度的水进去,放到木桶里90刻度线的位置,木桶外面能监测到水温,48度就行了。”说完,他顿了几秒,问她:“能记住吗?”怕她记不住,他加了句:“等下咱俩一块进去,我给你演示一遍。”
“我能记住!”她信誓旦旦的。
这时,楼下传来门铃声,这个点,是做饭阿姨来了。
徐真看了眼时间,说:“你进去吧,要是记不住就喊我。”
禾穗怕他回头真进去,又说了句:“我能记住。”
汗蒸房里,雾气缭绕的,禾穗拂了拂手,看见他真下了木桶,“你……”
程禾抬起搭在捅边上的胳膊给她看。
禾穗不放心,“你还是别泡了,这雾气这么大,对伤口不好。”
他掀了眼皮,笑了一声,“那我出来?”
禾穗点头。
“我真出来了?”桶里褐色的药水漫到他的胸口,他还没完全站起来,禾穗就倒吸一口,捂住了眼睛,背过身去。
被药水完全打湿的白衫变成褐色,紧贴在他身上。
他坐回木桶,对她说:“你先出去吧,去我房间里,把昨晚的药拿出来。”
禾穗没敢回头,落荒而逃。
坐在桶里的程禾低笑出声。
禾穗没直接回二楼,而是跑到一楼,见徐真正蹲在沙发边,摆弄着什么,她咳了一声。
徐真立即站起来,问她:“怎么样?能搞定吗?”
禾穗做了个OK的手势。
趁着徐真又开始忙活自己的事,禾穗上了二楼,拿出柜子里的药,一一摆好,没几分钟的时间,程禾进来了。
他进了卫生间,吹干了头发,禾穗看着他的小腿,“你不穿裤子吗?”
他捋了捋额上的发,随口,“马上穿。”
闻言,禾穗立即溜出了房间,站在门口等。
程禾穿好裤子,压低声音:“进来吧。”
进了门的禾穗发现他虽然穿了裤子,可是身上的睡袍脱掉了。她又看见了他腹上的肌肉,还闻见他的血香,混着草药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清奇。她抿着唇走过去,开始给他换药。
怕他疼,中间,她还小心翼翼地给他吹着,却不知把他吹的全身都像被她的小脚丫挠了似的。
泛着痒。
纱布依旧被系了一个蝴蝶结,工工整整的。
他穿上睡袍,眸底有炙热的暗流,他装作风轻云淡地问她:“晚上还要在我这里睡吗?”
禾穗垂着头,摆弄手指,声音怯了,“我怕,我再爬你床上去。”
他笑,“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禾穗:“……”说的也是,他都不怕,她怕什么呀。
“那我还在你这里睡。”理直气壮了似的。
他走近她,声音比刚才又低了几分,“不怕被徐真知道?”
她更理直气壮了,“他已经知道了。”所以不用瞒着了。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逗逗她,他回到床边坐下,朝她招手,让她也坐下。
待她坐好,他侧头,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徐真?”
禾穗想了想,带了几分认真,“他人很好。”
嗯?这是什么回答?人好,所以不喜欢?
她继续说:“可是我不好。”
他问:“你哪里不好?”
她低下头,抿唇,不说话了。
说不上来的,程禾带了几分得意,问她:“那你为什么喜欢我?”
禾穗愣了一下,反问他:“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你了”
额,又不按常理出牌了呀!
给了她那么多次的机会了,怎么还拿架子,不会顺杆子往上爬吗?
他又问:“那你觉得我和徐真,谁更好?”
禾穗又认真地想了想,憋了好一会,回答道:“他更好。”
程禾:“……”比不上一个保镖了,有点不甘心。
“他哪儿比我好?”他语气里没了之前的得意,取而代之的有几分失落了,脸色也沉了几分。
她便用手指着他发沉的脸,一本正经地回答他:“你老是本着脸,徐真就不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