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到底部,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盛”字。
盛夏:“……”
之前是觉得这木盒有些眼熟,但并没有想太多,直到现在真真切切掂量在手里了,她才确定,这个木盒是她家的。
准确说,是祖奶奶的。
和在隐国时,盛嗣严给她看的那个木盒,几乎一模一样。
一时间心头无名火起,真想跳起来指着景世华的鼻子骂贼。
偷父亲的名声、财产,谋父亲的身家、性命,连一个木盒子都不放过,还据为己有,放存他的东西!
可恨!
想起进密室的密码是盛天峤的忌日,盛夏心脏更疼。
开始她还不明白,景世华为什么把这个日子当作密码,想起她父亲的死,不会做噩梦吗?
现在才知,噩什么梦,那分明是景世华阴谋得逞,想要的一切尽收囊中的快乐日!
狠狠蜷起十指,她捏住那枚小巧精致的铜锁,给盛嗣严打了电话。
盛嗣严声音虚弱,呼吸好半天,才哆嗦着告诉了她密码。
“好。”她准备挂电话。
但盛嗣严却道:“别!让我听……听见!”
盛夏抿紧唇角,把手机开了免提,放去床上。
按照盛嗣严提供的密码打开盒锁,里面是厚厚的一沓文件。
罪恶昭然若揭。
景洋瞠目结舌。
景枫也满脸震愕。
虽然他们都猜到了,真相也跟他们所料相差无几,可当这些活生生的证据摆在他们眼前,感受到一件件珍贵文物从古人坟墓里掘出,存放到他们家,再走私国外,他们背上爬满冷汗。
盛夏红了眼眶,把文件里的字一个一个,读给盛嗣严听。
读得口干舌燥。
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回应。
盛夏顿了一瞬,心跳忽然加速。
而后听到了二叔略带哽咽的声音:
“夏夏,爸他……走了。”
……
景枫收好资料,转移到另外的地方,保险起见,盛夏拍了副本。
景洋联系网络上的朋友,准备大搞一场。
整个过程,盛夏都心不在焉。
爷爷怎么就,走了呢?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恨他啊!
尤其是回国的这段时间,每每想起临走前他说的那些话,心头的芥蒂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地消失。
她还打算在结束这一切后,带盛星河回去呢。
即使不定居,也陪他住上一段时间,让他感受一番真正的天伦之乐。
这是她想代替父亲敬的孝道,也是她觉得自己应该做的。
可是现在,爷爷居然就这么……走了。
晚饭,盛夏只喝了两口汤。
把自己关回房间,景枫放心不下,犹豫很久,还是走了进去。
一眼看到她坐在床边,没开灯,但窗外朦胧的月色给她清瘦的身影镀上一层萧条。
“夏夏,你要不要回隐国看看?”
放在腿上的手指蜷起,盛夏咬住唇,闭上眼睛。
良久,才回他:“不要。”
不是她铁石心肠,而是不能回去。
要是现在回去了,查到的一切将功亏一篑。柳家和纪家那边还没有丝毫线索,她必须争分夺秒。
这也是爷爷想看到的。
深深吸了口气,仰头看向窗外墨蓝色的天空。
幽深,寂静。
景枫缓缓伸手,试探着,轻轻放去她的发顶。
“你还要做什么?我陪你。”
像羽毛般和软的语气。
盛夏蓦地想起今天他在行动前,吻了自己的事实。
整个人身体一僵。
景枫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是说好合作吗?
既然是合作,又怎么会吻她呢?
微抬眼眸,她偏头向他看去,欲言又止。
不敢问。
而不敢问,是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她完全没有丝毫头绪。
像她这么敏感的人,应该早点就察觉到,可是最近发生了太多事,她被分了心,而景枫又隐藏得太好。
那些理由,那些不容拒绝的提议,现在想想,都是他的圈套。
只不过这些圈套……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害过自己。
想到这里,盛夏淡淡笑了笑,手放去身旁。
“哥,坐。”
眸底划过一丝惊讶,景枫有些受宠若惊。
坐下后,盛夏语气平静,问:“整件事,哥还有什么想法吗?”
景枫垂目,拿出手机,把收到的信息给她看。
盛夏皱起眉头。
“我不知道柳鹏程和你们有交易。”
景枫收起手机,道:“这件事比较隐蔽,当时他找上我,谈起要签的合约,才说了一些他的家事。目前柳家没有动静都是表象,暗里早就乱成一锅粥。如今就差一个时机。只要时机到了,遮羞布一掉,下面的那些脏事迟早公诸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