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无数的白翅展开,拍打而起的翅膀有几支白羽飞落了下来,只见着那白鸽从四面八方飞涌而出,卜一冲天便四处飞散开来。
只要有一只,他们就还有一线希望。
“咕——”
“咕——”
飞出笼外的白鸽只冲上了天打了个旋,正在刚刚散开准备寻找方向的时候,赫然听见空中传来一声令人丧胆的鹰唳声,甚至还来不及挣扎,便被那鹰鹫或是咬断了喉咙或是利爪擒抓住。
带血的白羽凌乱的从天空中散落下来。
鹰唳长啸响彻于整个山谷之中,久久回荡不绝。
“以卵击石,不过垂死挣扎。”魇如望着半空中那一番群鹰猎白鸟,心里却是觉得好笑。这些山人竟觉着可以让白鸟从鹰鹫的眼前逃脱,当真不知说是痴心妄想还是愚蠢至极。
一夜激战,戮杀过后的娑沙之渊已是血流成海,目及所见之所可见娑沙族人的尸四横。
到底是久经沙场的戎将,钦荣披着血缓缓地收起了剑,驱散而来的白雾下,破晓的第一束光正照在了她的身上,一时间直觉神鬼忽幻。
收剑入鞘,钦荣面色生冷,眼底还带着昨夜杀疯了的噬红,“佘宁,你和干溪两人一同清点,将这些遗兽头骨净入盒中呈奉给女皇陛下。”
“是!”
“是!”
佘宁接过命令再问,“这次清剿之余抓到的女俘呢?”
钦荣说道,“羁押回城,审后由陛下定夺。”
余宁拱手,“是!”
不时的有白羽从天空中飞落了下来,空中盘踞的鹰鹫端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织网一般,任凭一应的飞禽也难以冲出这一种织网,破空飞出外围。
魇如持笛绕指而转,只见一支乌紫色的短笛似有无形的将渊壑中的尸血之气吸纳了进去。
秦刃止望着她指间的那一支短笛,目光隐有深色。
昨夜钦荣虽说强攻直下势不可挡,但真正破了娑沙盾防的人却是魇如,在那一夜忽起的大雾中,她所吹奏而起的笛声慑人心魄诡谲非常,而那笛音更似是能召使毒蛇毒蝎,只在对方不经意间就丧失了战斗力。
这个女人,很棘手。
“小公子,你可无恙否?”药翁心有余悸。
“没事。”秦刃止答道。
在吸纳了整个渊壑的尸血之气之后,但见魇如绕指横笛敛唇微奏,迷离的笛声从乌笛的音孔之中飘出,似是一曲镇魂,而后有笛风一震,尽数化散了他施散的迷离散与黄泉落。
娑沙之渊的雾已全数散开了,破晓的第一道光落了下来。
一切好像从未发生。
一切又好像再也不复存在。
只是一如往常一般,日复又一日的一天开始了。
而那些离去的人从来不会在看见,这一夜过去,有人永远的与长夜同眠。
……
哀鱼在半霞峰已是整整呆了一宿,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还有山月部的滕思危与鄂钰,两人羁押着他走了一路只为牢牢的看住他不得轻举妄动。
悦心霁不在半霞峰。
药翁也不在。
包括那个只见过几面的戴着鬼面具的少年人。
“仔细点,这里的机关重数,圃中更是潜藏着不少的毒蛇毒蝎,沾之毙命。”见她们二人跃跃欲试的想要搜寻这里,哀鱼再三叮嘱。
“一个人也没有?”滕思危诧异。
“只是眼下不在。”哀鱼说道,“但仍要提防他们去而回返,在这里万不可与他们直面对上。”
“哦。”
出于武者的警觉,鄂钰却有觉得此地危机四伏,张望之余她不觉皱起了眉头,“如此般束手束脚又要怎么找到解药?”
“药翁炼药的地方是在这里。”哀鱼一边走着一边察视着屋内的捣木瓶舀,神色似有思忖,“我们可以生克之数推测出解药的位置。”
“生克之数?”滕思危不解。
“嗯。”
哀鱼走至了一旁的药圃,观视了一番后,矮身摘下了一株药草,“就像这株白夕木最易被毒蛇侵扰,那么为了避免它长至木化成果,附近便定种的有这龙胆草来治蛇祸。”
“天犀草是生克乌血茎的药物,这里既然种了天犀草,那么乌血茎必是在背圃的三阴外处。”
“离鬼花与魅丝草息息相生,既见离鬼,必缠魅丝。”
“……”
滕思危与鄂钰两人跟在他身后,见他穿梭在了药圃里,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往里头撷采着,两人听着意外之余不由得面面相觑。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鄂钰狐疑的问。
哀鱼沉默了一会儿,道,“我与药翁曾有半师之情。”
滕思危只觉得眼前这个男人诡计多端非是善类,皱眉道,“如此说,姜嫱身上的毒仅凭你一人便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