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老谷主请来。”沈言想起夭夭谷的前谷主还在这儿呢。
已经和老庄主喝得东南西北都快分不清的师父大人被众人死拖活拖带到了怜生的床前。
玉生已经醒了,她正在给怜生放血,十个手指头都扎了一阵,流出来的血是黑色的,床边的水盆已经全黑了。
“师父。”叶舟焦急地看向师父大人。
师父大人酒醒得差不多了,他探了下怜生的脉搏,然后翻看他的眼珠子,又仔细地切脉,最后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怎么会?这毒不可能在江湖上再出现的。”
“前辈你能解毒就快点,小怜生快没气……唔唔!”聂天行还没说完就被沈言捂住了嘴,强行拽了出去。
玉生握着怜生冰凉的手,莫名的恐慌起来,怜生所中之毒,她束手无策。
“玉生,你先别急,为师保他一命不成问题。”师父大人挽起袖子,说:“给我一天的时间。”
那一天,叶舟和玉生都守在房门口,谁都没有说话。
段青是傍晚回来的,他第一时间抱住玉生,失落道:“对不起,我没能把儿子带回来。”他压根儿追不上那人的速度,出城后就完全找不到人影了。
玉生心力憔悴地倒在他怀里,止不住地颤抖。
“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些。”段青拍着她的后背。
于是玉生放声大哭起来,作为母亲和姐姐,她都是失败的,保不住自己的孩子,救不了自己的弟弟,最后她哭到晕厥,被段青抱走。
叶舟盯着门板,仿佛石化。
一天过去,师父大人疲惫地打开门,然后就看到双目布满血丝的叶舟,杵在门口,一点声音都没有。
“你要吓死我啊?!”师父大人抬手就是一巴掌。
“他……怎么样?”叶舟问。
师父大人往屋子里看了眼,有点心虚,咳嗽一声,道:“命是保住了,这段日子你好好守着他,我要回趟夭夭谷,拿个东西,回来就能给他彻底解毒。”
叶舟听完,立马进屋。
得知怜生醒了,众人纷纷前去看望。
结果刚到房门口,半开的门里飞出一只茶杯,正要推门而入的聂天行差点被砸到。
“……”宁承天默默把云恒在往自己身后拉。
屋子里静悄悄的,但已是一片狼藉。
叶舟正在清理碎片。
“怜生呢?”沈言发现床上没人。
聂天行已经发现了,“啊,在那。”他手一指,大家的视线都移到了一个角落。
角落里,怜生抱着膝盖缩着,双目空洞无神。
“他怎么了?”云恒在问。
叶舟把扎脚的东西都用桌布裹起来,包成一团扔出去,然后沉声回答:“他看不见,也听不见。”
“……”
要不要这么惨?!
“应该……能好吧。”聂天行有点接受不能。
“只是暂时的。”叶舟说。
师父大人背着一个包袱踏进了屋子,他看了下情况,叹道:“尽量让他保持好心情,他脖子后面的针不能动,我猜那个人一开始是想用针控制他,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改了主意,对着他的脑袋来了一脚,导致毒素不稳定,让他的五感衰退,不过这个情况不会持久,说不定恢复视力和听力就几天的事情,我已经把毒性压到最小,再加上玉生,足够他撑到我回来了。”
“那您这是……”云恒在看着他这一身行头,像是要出远门。
师父大人道:“回一趟夭夭谷,我要去取解药,那个地方只有我知道,而且有些事我要确认一下,还有我那刚满月的小徒孙,总得抢回来吧。”说完他袖子里滑出木棍,打了下叶舟的头,“记住了,他这是替你受的。”
“什么?”叶舟没懂。
师父大人却不准备解释,转身离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来看望的几人知道情况后,都退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叶舟和怜生。
确认地上没有会扎到怜生脚底的东西,叶舟走到他面前,轻轻拉住他的手。
怜生勐地缩回手,炸了毛似的,光着脚在屋子里跑了一圈,最后被板凳绊倒,摔在了地上。
叶舟:“……”早知道桌椅板凳也该扔出去的。
把凳子移开,叶舟把怜生抱起来,不顾他的挣扎吻了上去。
怜生叫唤了几声就安分下来,他下意识喊道:“叶舟?”
叶舟松了口气,抓过他的手,在他的手心写下:是。
他没被掳走,还在十里画庄?怜生不由惊喜,转而问:“安安呢?!”
叶舟只好一个字一个字写,最后汇成一句话:被带走了,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
怜生愤然道:“王八蛋,居然耍阴招,老子好了就去弄死他!”嚎完他一拳捶地,接着摸了摸地面:“叶舟,床板怎么这么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