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暗器乱飞,混乱不堪。
阿靖懵了,连飞过来的飞镖都没看见,好在莫问踢了下他的膝盖弯,让他一骨碌滚到了桌子底下。
宁承天“哼”了一声,加入战局,看架势,似乎要报前几日的仇。
桌板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圆形盾牌,聂天行把沈言拉到盾牌后,让他躲着,拔剑就往人堆里冲。
“看好他。”苍雪把山陈三扔到了沈言边上。
“……”沈言挪了挪。
云恒在悠哉悠哉地走过来蹲下,“一起挤挤。”
“……”
老庄主已经被人护着带到后堂,该逃走的宾客也逃的差不多了,十里画庄的护卫把喜堂包围,却迟迟没有动手。
段青被几个人纠缠着无法脱身,剩下的人大部分都冲着新娘子去了。
红盖头飘落,玉生镇静地躲开这些人伸开的魔爪,顺带踢飞了几个,金色的流苏碰撞出清脆的响声,红色的裙摆惊艳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咦?”聂天行看着她皱了皱眉。
当一柄长剑砍向玉生的脖子时,玉生后仰,剑身擦过妆容精致的面门,她翻身跃起,一个漂亮的旋踢,踢断了剑身。
“你不是木玉生!”有人发觉了。
穿着红嫁衣的“玉生”落地,耸肩:“我有说我是吗?”
那边,段青在一刹那的时间横穿了全场,将一部分人定在了原地,然后撕开了人皮面具,露出了原本的面目。
“叶舟?”聂天行愣了下,随即看向已经被他抱在怀里的“玉生”,了然:“你是小怜生?”难怪身法一下子变得那么灵活。
怜生晃了晃袖子,点头:“是我。”
阿靖从桌子底下爬出来,“那你姐姐呢?”
“在这里。”真正的段青穿着大红的喜服走出来,他的身后,戴着红盖头的玉生被人缓缓扶着走来。
怜生拍手道:“清场,我姐要拜堂。”
充当围栏的十里画庄的护卫动作整齐划一简洁迅速,很快喜堂干净得连灰尘都没有。
老庄主走出来,不过他没有上座,而是走过去给了叶舟一记头皮:“就这么个小场面还麻烦我出马。”
“老庄主不让我们拜,只能您上喽。”怜生整理着自己拖地的裙摆,“不过师父您自己也不是玩得很开心?”
一开始请师父大人扮老庄主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师父大人撕了人皮面具,连带着发套都取了下来,银发飘飘,“我这主要是为了玉生。”
“有劳师父了。”玉生的声音隔着红布传来,她其实很想把这挡眼的红布掀了,不过大家伙都不让她碰,说什么只有新郎官能掀。
师父大人哈哈大笑,等老庄主坐下后,他坐上了一旁的椅子。
喜娘忽然高喊:“吉时已到,新人拜堂!”
众人两排站开,看着段青牵着玉生走到正中央。
“一拜天地!”
两人齐齐跪下。
“二拜高堂!”
再跪,拜了老庄主和师父大人。
“夫妻对拜!”
新人对拜,礼成。
“送入洞房~”喜娘圆满完成任务。
这场宛若闹剧的“戏”,是云恒在排的,他已经预测到了喜宴上的变故,只是不知道是在哪一个环节,若是在拜堂的时候,那就会误了时辰,这很不吉利,如此他们便将计就计,让问和怜生扮作段青和玉生先拜堂,没想到那些人是在拜堂结束后才出手,反倒成全了叶舟和怜生。
今日不宜见血,所以即便是打得天翻地覆,也没有人受伤,不速之客统统被打晕拖走关着,等过了今日,再秋后算账。
段青敬酒时,叶舟不见怜生,就去寻他。
怜生还没换下嫁衣,他坐在屋檐上蹬着腿,裙子垂下来,犹如红色的云彩。
“不去喝喜酒?”叶舟抬头问他。
怜生抬手,被袖子遮住的酒坛露出来,抱着酒坛道:“这个更好喝。”
叶舟飞上去,和他并肩坐着,发现除了酒坛,还有两只酒碗。
怜生拎着酒坛直接喝,喝完一大口,他望着天边的星辰道:“过了今天,姐姐是别人家的了。”
叶舟明白了,他就是因为这个,才一个人在屋顶上喝闷酒。
“她会幸福的对么?”怜生问。
“会。”
“那就好。”怜生忽然笑得傻兮兮的。
叶舟从他手里拿过了酒坛,喝了一口,接着又倒了两碗,轻笑道:“本来是想过会儿喝的。”
“嗯?”怜生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叶舟端起其中一碗,他逆着月光,发丝飞扬,“合卺酒。”
怜生眼睛睁大,他没有想到叶舟会把白日里拜堂的事当真。
星月之下,清风为证,他们交杯而饮,凝望着彼此的眼中都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