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玖带着疑惑上了车。
“陆枝什么时候来的？”男人的声音很轻。
“昨天，她说也要在我这里工作, 我想着本来就小羽一个人，现在也能有个伴。”
苏玖回答许久，男人都没有再应声。
她想着是不是陆津舟在考虑什么又或者是没有注意听，便问, “怎么了？”
“挺好的。”陆津舟低呼出一口气。
这反应像是正常反应但又不像，苏玖关于陆家所有的反应都来自别人的部分告知，但其中的细节她一点都不清楚。
每次她总努力寻找了解陆津舟的突破口，却只能抓住那一丝丝细微的反常，但却毫无下手的地方。
不过时间还很长，苏玖也不急着这一时。
“我们去趟花店吧，我想给小羽买束花。”苏玖说，“她看到一定会很高兴的。”
“买，什么花？”陆津舟停顿了一下，问道。
“满天星吧，特别漂亮。”苏玖见他这次回应得及时，便雀跃地跟他分享。
天博路附近就有一家鲜花店，苏玖在这里几年了，自然也认得。
见他朝着鲜花店的方向开，便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陆津舟余光撇到副驾上她的反应，轻飘飘看过去。
视线正好对上，两人皆是一惊。
“看我做什么？”陆津舟问。
“觉得你今天挺不一样的。”苏玖如实回答。
而她的心里也的确如此，陆津舟似乎跟刚开始认识的那个男人不同了。
认识不久的陆津舟表情永远是冷冷淡淡，要么没有情绪要么就是冷冷的。
但现在，虽然没有什么明确的改变，但似乎……
多了些人情味儿。
“变了些。”苏玖又一次回答。
“人总是会变的。”陆津舟睨了眼她一眼，见苏玖的表情格外认真。
这句话隐藏着深意，苏玖捉摸不透。
“其实你跟我说点什么明确的也没关系，反正我也不会说出去。”苏玖左手挡住半张脸，故意在两人之间放下一抹屏障。
似乎有了这么一层阻挡，苏玖才能够放下心来说出这种话。
“喝酒了？”陆津舟问。
“啊？今天接小羽出院，我喝什么酒啊？”苏玖被这不知名的问题搞得迷惑。
看到男人嘴角淡淡的笑意才意识到他是在轻笑。
什么啊？她不就问了些‘很有深意’的话吗？
也不用把她当成喝！多！了！吧！
“你想知道什么？”
苏玖脸皮薄，陆津舟也没再继续逗她，反而换了副正经模样，语气从容不迫。
“我……”
男人十分坦诚，苏玖倒是很意外。
但被突然这么问，苏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羽她其实很怕你，我觉得你应该对她好一点，毕竟她是你的妹妹。”
苏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陆津舟意外的坦诚让她猝不及防。
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现在的关系似乎把想问的话问出来实在太过冒昧。
她很想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导致他的性情大变，又或者陆承山跟他之前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可是，她不能问。
她现在只能把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拖出来，那就是陆斯羽。
“嗯，我知道。”陆津舟说。
苏玖鼓鼓腮帮子，忽然觉得气氛有些沉重。
她把窗户开了些小缝，凉风灌进来些许，才吹散了不少沉闷，但似乎两人之间的那层微乎其微但格外坚固的屏障怎么也吹不走分毫。
陆津舟又看她一眼，像是在确认她不会再问些什么之后，才转过头。
他知道苏玖想问些什么，甚至有一种冲动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但苏玖及时回来的理智也打破了陆津舟失控的样子。
是的，现在没有立场也没有确切的身份。
一切都为时尚早。
-
两个人很快去花店买了束满天星便去了中心医院。
病房内的东西并不是很多，简单收拾一下就等着办出院手续就好。
“老板姐姐，你居然没有告诉我你也会来。”陆斯羽抱过花束，鼻子嗅了嗅，笑容摆在脸上。
“这不是给你一个惊喜嘛，开心吗？”苏玖抚过她的头发，亲昵地问。
陆斯羽：“特别开心。”
“出院手续办了吗？我帮你去办。”苏玖问。
“……小景去了。”陆斯羽的笑容有些凝固，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津舟，发现他没什么表情才看向苏玖。
“小景去了啊。”苏玖点点头。
话正说着，江译景就拿着出院单走进了病房。
“小羽，我送你回——”看到病房内多出来的两个人，江译景没说完的话停在嘴角。
“姐。”江译景走到苏玖旁边，有些不知道该做什么，“要不，我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