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闹,宙斯”,语气微重中隐隐带着宠溺。
相比那里,苏怜这边却稍显安静许多。
她环视了周围一圈,最后决定出去走走。
二十分钟后,她换好一身衣服下来,头发也已经绑了起来,露出小巧、巴掌大的脸。
拒绝了雪姨叫司机送自己,苏怜拿起放在门口的伞就走了,漫无目的,随处转悠。
中途的时候下起了雨。
幸好她带了伞,不过由于雨势太大,苏怜被阻在了半山腰的一个亭子里。
亭尖枣红,亭柱墨绿,石椅灰白,苏怜坐在亭子中央,低头看了眼身上微微蘸湿的衣裙还有鞋,轻拧了拧眉,只觉得浑身难受。
本来她是想等雨势小一点再走的,结果看这没完没了架势,不像是一时半会就会停的。
再加上苏怜没带手机,也叫不了人来接她。
犹豫了会,她最终还是撑起伞,走了出去,雨滴随着大风不住地往伞内打去,远处,疾驰而来的车里,司机看到后讶异说道,“这不是苏怜小姐吗?”
后座上,刚下飞机,从京都回来的谢山听到这声,拿着报纸的手顿了下,往司机的视线方向看去。
黑色雨伞下,女生单薄得很,不过步伐却走得极其的稳。
司机问坐在后座的人道,“我们要顺道接她回去吗?”
谢山没说其它多余的话,他瞧了一眼地上堆积的泥泞,只叮嘱了一句,“慢点开”
一分钟后,银白的车在苏怜身前缓缓停下。
司机拉下车窗,冲她道,“苏怜小姐,外面雨下得太大了,我送你回去”,大概怕她听不见,他声音几乎是用喊出来的。
苏怜认出了他,没有推拒,走到后车座,打开了车门,谢山的身影直接落入了眼帘,这时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间段司机会出现在这儿。
坐上车,收起伞。
肉眼可见的,车再次以很快的速度向前开,不复先前的慢吞吞。
车上,谢山递给苏怜一块帕子,不过被她拒绝了。
苏怜从身上拿出了一块丝帕,上面只绣了一枝梅花,右下角一个怜字,绣工精致,丝毫不差于他手上的那条。
在把脸上的水滴拭去后,她没有把它再收起来,而是拿着一角,有点像电视剧里古代妃嫔拿着手帕的姿势。
若是旁人做出来这动作可能觉得矫情,做作,可在苏怜做来,却极其的自然,就像是习惯,深入骨髓。
不过,虽然苏怜拒绝了谢山的手帕,但是没有拒绝他的外套。
淡淡的松香味随着身上外套漫布全身,苏怜面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车内有些沉默。
苏怜头一次找起了话题,试图掩盖这有些奇怪的氛围。
“大学难吗?”
“还好”
“你什么时候下的飞机的?”
“四点左右”
每次,苏怜问,谢山都是总几个字结束了话题,车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索性已经到家了,见此,苏怜松了口气。
门外,雪姨一直在等她,看见她身上湿透了,连忙让她上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看到谢山时,语气中有关心,但明显没那么亲近。
等到苏怜换好衣服下楼,就端了碗姜汤给她。
“多喝点,小心着凉”,雪姨几乎是看着苏怜长大的,自然知道她身子弱,平常没什么事,可一旦生病就是要人命,所以才这么担心。
沙发上坐着的谢庭看她这么小题大做,轻嗤了一声,显然是没把雪姨的话当真。
“不就是一个普通的感冒吗?至于这么夸张么?”
在他吐槽的时候,一旁的谢山却是什么话都没说。他扫了一圈,没看到杨嫂,问了声。
一想到这个,原本还精神抖擞的人瞬间没了心情,语气有些不好道,“走了”
到底是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阿姨,谁能想到她会干出偷东西这回事?
谢庭把这事告诉谢山后,不知为何,谢山看了苏怜一眼,眼神中平静无波,却比一年前的凉薄了许多。
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沙发上,苏怜脸色变都没变,淡定得很,喝完姜汤,就上了楼。
回到房间,看到那件外套,她才记起来自己还没有处理它,想了想,也没能想出个结果,只能先送去洗了。
第二天,当苏怜醒来时,人只觉得昏昏沉沉的。
一开始谢庭觉得没什么,哪怕雪姨忙上忙下,跑来跑去的,也只是看看就过去了。
毕竟药吃了,瓶也挂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好了。
然而,当高烧仍持续在39度多,一直不下的时候,哪怕他没有学过医都知道是不行的。
最后还是医生提议用物理降温法,最后才勉勉强强把温度降到了38度。
微有些好转后,苏怜又断断续续地病了差不多一个月才逐渐好起来,把暑假浪费掉了大半了不说,整个人都瘦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