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舟端来水,岑柳噤声,江阮把纸杯放到岑柳面前。
等徐小舟离开,岑柳才接着开口。
“他还说一开始试镜通过的是他,被你截胡了,”岑柳撩了下长卷发,面露厌恶,“不就是这几天《凌霄》的热度被压,才出来跳脚找事吗?
“估计那些营销号也是他那边联系的,说谢时屿在剧组跟你不和,还截图花絮说谢时屿跟你动手,偏偏不少人都信了,我说句实话,毕竟你俩之前看起来关系是不好,你真得罪过谢时屿?”
“没有,”江阮眨了下眼,解释说,“就是不熟,谢老师人挺好的。”
“你看着办吧,”岑柳见他不想说,也不强迫,过来就是知会他一声,江阮以前帮过她的忙,算是还个人情,“待会儿下了戏,张导请主创去酒吧,让我告诉你一下。我这几天睡美容觉,就不去了,你要是去的话跟他说。”
“好,谢谢。”江阮连忙点头。
张树主要是请导演和编剧组,捎带着演员,最后只有路春迟他们几个跟着去了。
江阮想留在剧组练舞。
谢时屿又回了家。
他父母纯粹商业联姻,而且两家是世交,哪怕离了婚也很难完全划清关系。这段时间他外公回国,跟谢家一起筹备了几场商业晚宴,他懒得应付,全都是看在老人的面子上,才过去一趟。
“哥,施阿姨也会来吧?”谢濛挺纠结的,“她肯定是让你去相亲,你再拉我去当女伴,估计她看我越来越不顺眼了。”
施宁,是谢时屿的生母。
“怕什么?”谢时屿挑眉,“你是谢家的继承人,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管得着你?”
谢时屿完全不打算继承家业,当年他学编导,又进了娱乐圈,谢父勃然大怒,差点跟他断绝父子关系。
“……”谢濛无话可说。
她小的时候跟谢时屿不熟,也很抵触他,觉得谢时屿才是外人,抢了她的家。长大以后跟谢时屿关系缓和,但也没有别的兄妹那么亲近,谢时屿每次忍受她,都是因为她能帮忙劝退一些相亲对象。
果然,施宁见到谢濛又在谢时屿身旁,就皱起眉头,等谢濛走了,不满地对谢时屿说:“时屿,你现在跟她那么熟吗 ?”
“我妹妹,为什么不熟?”谢时屿随手端了只酒杯,假装听不懂。
宴会厅熙来攘往。
“你怎么不去跟叶莹打声招呼?”施宁一身精致的高档晚礼服,头发挽起,看上去格外年轻,说三四十岁也有人信,她放软了语气,“不喜欢那个类型的女孩子?”
“没想法。”谢时屿说。
“是对她没想法,”施宁忍他很久了,眼看已经二十六七岁,该成家的年纪,还这么不着调,“还是对结婚没想法?”
“都没想法。”谢时屿很坦诚。
“……别以为我没听说,你最近在拍那部戏,怎么又跟那个……混在一起?”施宁见左右没人,脸色顿时冷下来,低声质问。
谢时屿反而笑了,“妈,什么叫混在一起?你儿子是什么好人么,就算吃亏,也不是我吃亏。”
“你爷爷迟早会知道。”施宁眉头越皱越紧。
谢时屿已经去见过长辈,跟施宁说完话就准备走,所以索性扯松了衬衫领口透气,忽然问:“你是不是去找过他?”
“八年前?”
施宁一愣,没说话。
谢时屿轻描淡写地说:“我看到你的机票存根了,你说我外婆生病,急着想见我,她身边又离不开人,催我快点自己过去,那你怎么突然六月份坐凌晨的飞机回国?”
“这么多年的事,哪儿还记得,”施宁语气不太自然,“你搞个对象闹得班主任都知道了,我是你亲妈,我不能去问吗?不过你不用多想,我还不至于拿钱逼他离开你,又不是拍烂俗电影。你现在想怎么办?又惹你爸爸发火?“
谢时屿知道她也对自己去拍戏很不满意,话里话外讽刺他拍的电影都烂俗,他也不反驳,笑得很痞,说:“没有啊,我就是想……跟他假戏真做。”
施宁顿时一阵怒意。
但谢时屿说完,就转身离开了宴会厅,去停车场的路上给张树打了个电话。
“师兄,你们那家酒吧在哪儿?”
张树告诉他地址。
“还有件事想问你,江阮那支芭蕾舞的视频,能让我拍么?”
*
江阮留在剧组练舞,不太想回酒店,等到剧组所有人员都收工,他才跟着准备离开。
但还没走出片场,就忽然接到了导演的电话。
“张导?”江阮迷茫。
“诶,小江,”张树难以启齿,“你睡了吗?要是没睡的话能不能过来帮个忙?”
“还没,”江阮说,“我还在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