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的虞卿卿是个心善的傻子,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可现在的虞卿卿不一样,兰香这样的人她是断然不会留下的。
兰香不知道二姑娘今日怎么了,自己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见她久久不语只好出声提醒。
“二姑娘,可……可是有事吩咐?”腰上、屁股上疼得厉害,说话都变得艰难了。
虞卿卿挑了挑眉,装作一副关心的模样:“险些忘了你还伤着,不能久站……”
兰香附和着点了点头。
可下一秒,虞卿卿却又变了语调:“既然不能站着,那便跪着吧!”
顿时,兰香整颗心都提了起来,脑海里更是满满疑惑。平日里二姑娘待下人极好,可不会像今日这样。
“可……”
稍一抬头,对上一双冷漠冰凉的眸子,兰香下意识赶紧躲开,顾不上疼痛慌忙的跪下。
她心里更加惴惴不安,难道那事二姑娘都知道了?
见兰香哆嗦着身子跪下,虞卿卿嘴角掠过一丝嘲笑。
这就被吓住了?
“兰香。”手里捏着瓷勺一圈一圈搅着汤药,不紧不慢地开口,“这药喝了大半个月了,伤处却总不见好,柳大夫的方子不会有问题吧?”
“柳大夫是城中的名医,他开的方子自然都是良方……”兰香颤颤巍巍地回答。
“既是名医,那柳大夫应该尝得出这碗药是不是他的方子吧?”
兰香低着头跪在地上,心里头不由的咯噔了一下。
“二、二姑娘……”
没给她继续说话的机会,虞卿卿打断了她有问道:“在柳大夫来之前,我还想问问你,可记得半月前我究竟是如何落水的?”
“回……回……二姑娘,是您贪玩、贪玩才不小心落水的……”
“贪玩?”睨了兰香一眼,继续道,“这才刚开春,气温还低着呢。池边石头上的青苔,似乎还没长出来吧?你倒是说说我是踩着什么滑倒的?”
“是……是……”兰香急着想要解释,却又结结巴巴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
没有理会兰香的辩解,虞卿卿继续问道:“我那日穿的鞋似乎找不着了,怎么,被你收着了?”
听见虞卿卿提到“鞋”,兰香不由地身子一怔,向一旁歪倒了下去。
那日四姑娘找着自己,说是让她往二姑娘鞋底抹些油。四姑娘只道,二姑娘与顾公子情投意合,只不过近些日子闹了些不愉快。顾公子约二姑娘出门,若是二姑娘一不小心滑倒在顾公子怀里,两人定能和好。说罢,还给了她一锭银子,说是顾公子的谢礼。
可她哪知道,后来二姑娘没滑倒在顾公子的怀里,却是滑倒到在院中的池子里,还被石头划伤了脸。
本想着将那双鞋毁了,便查不出来,也就怪不到她头上,可二姑娘是怎么知道的?
“二姑娘是……是因为……”兰香不敢看虞卿卿,低着头琢磨最好的措辞。可话一到嘴边,却又变得吞吞吐吐。
“兰香,我待你不好吗?你说,若是我同爹爹说明此事……”
兰香的脸色唰的白了。
老爷护短是出名的,那鞋底的油是她抹上次去的,鞋子是她给二姑娘穿上的,这若让老爷知道了,自己为一锭银子害了二姑娘,后果不堪设想……
“姑娘我错了!姑娘我错了!”眼见满不出了急急地磕头认错,“我不该贪财,我不该贪财……姑娘责罚我吧,求姑娘责罚我……”
她嗑得用力,额头上很快就红了一片。
“责罚?”虞卿卿冷笑,拿起一旁的剪刀,在半空中比划一二,“那我在你脸上也划道口子可好!”
“姑娘……不……不要……”兰香虽未丫鬟,可模样还算标致,一想到自己脸上也要和虞卿卿一样生出一道疤痕,她顿时吓晕了过去。
哼,就这点本事。
虞卿卿命人将兰香关进了柴房,等着她醒过来后让爹爹好好审问。
虞宏章只当虞卿卿是要处置个丫鬟,便道让她自己看着办便是,不必他亲自过去。虞卿卿软磨硬泡求了爹爹许久,虞宏章捱不过女儿的撒娇,终于答应同她一起去柴房。
谁知,甫一推开柴房,兰香却不见了。
“方才谁来过?”虞卿卿赶忙问后院的伙计。
伙计们遥遥头,皆道不知。早晨正是忙碌的时候,后院进进出出的人很多,根本查不到是谁放跑了兰香。
再一询问门房,门房小厮便道:“方才见兰香姑娘抱着个包袱出了门,说是替二姑娘去置办东西。”
闻言,虞卿卿不由的磨了磨后牙槽。
兰香偷摸跑了,虞宏章只当是家中逃了个丫鬟。安慰虞卿卿说,再指一个更好更衷心的丫鬟给她。
没有兰香作证,加之自己又无证据,根本没法指认虞思思害自己的事。虞卿卿虽觉不甘,却也只好暂且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