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除了觉得头有些重,也没觉得很难受。”严灵绪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个物件,“你说,我用这东西送礼,对方会喜欢吗?”
那是一颗鹌鹑蛋大小的鲜红的珠子,透明如玛瑙,里面不知是什么缘故,有丝丝缕缕的金色纹路于光线下若隐若现,像是将一束大漠的风沙封入了如血残阳之中,若是精细加工一下,打个银络子配上,在黑市能炒个价值连城。
庄鹤轩喜欢这些亮晶晶的石头装饰,见了便有些移不开眼,点头道:“自然会喜欢!哥你这是要送给谁?”
“送与一位娇贵人物。”严灵绪眸光狡黠,见他是真心喜欢,便放下心来,故意逗他道:“身份尊贵着呢,想讨他欢心可不容易。”
庄鹤轩背脊一僵,片刻后若无其事的甜笑道:“哥哥的心上人?”
严灵绪正要否认,突然皱眉低低的闷哼了一声,他眼前有些晕眩,只能摆手道:“我想……躺一会儿。”
庄鹤轩起身,帮他把软枕放下,手指落在他紧锁的眉心,轻轻揉按,看着严灵绪颤抖着的有些湿润的眼睫,他眸中的情绪却是与手上的动作不符的凶戾。
礼物,那么漂亮的东西,严灵绪是要送给谁?听形容分明不像邵铭麒,难道……他真的心有所属了?
庄鹤轩下颌动了动,咬紧了后槽牙。
他才刚长大,怎么就不能等等他?
“郡王……”掌事躲在屏风后,心惊胆战的感受着屋里几乎是在角逐的两股天乾信引,他刚才差点以为屋里这两位祖宗打起来了,做了半天心里建设,才敢露头道:“大大大……大夫来了……”
庄鹤轩收回手,冷声道:“请进来!”
掌事:您说的是请吧是请吧?我怎么觉得您说的是“滚”呢?
他不敢多说,擦着冷汗叫人进去。
老大夫手软脚软,被两股子纠缠不清的天乾信引压的爬不起来,他一看严灵绪的情形,心里便大约有数了,把脉后暗道果然如此。
大夫擦了擦额上冷汗,有气无力道:“郡王,这位公子并非生病,而是天乾的易感期到了,这种情况,可能是无意间遇到了契合度极高的地坤信引,亦或是……”
长途奔波,心情焦虑,信引持续躁动,引起的假性易感期。
但他还没说完后面的话,那民间传闻“脾气极好”的瑞郡王已然沉了脸色,活像是要吃人。
“怎么治?”庄鹤轩一字一顿,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
“啊……这也不是病,若是这位公子有心上……”
“没、有!”庄鹤轩寒声道:“死了!”
大夫:“……”
“那……那就给他服用这抑情丸便是。”大夫赶紧掏出个小瓶子递给庄鹤轩。
庄鹤轩垂眸,打开塞子闻了闻,没闻出个所以然,又不放心严灵绪吃这莫名其妙的东西,只得吩咐道:“你在西厢房候着,他服药后明日无事,你便领赏。”
大夫:???
就一个抑情丸,能吃出什么毛病来?一看你就是个没经历过易感期的毛头小子。
大夫不敢怒也不敢言,只得扶着凳子往外挪。
“等等!”庄鹤轩叫住他,“我哥为什么会晕过去?”
“这不是晕过去了……”老大夫耐着性子解释,“这位公子怕是头一回,这头一回有头晕昏睡的情况在所难免,昏睡这片刻功夫是在积蓄体力,后面……这个……可能连着几天……”
庄鹤轩:“行了,知道了。”
等那大夫走了,庄鹤轩转身坐到床边。
他盯着严灵绪睡得并不安稳的侧颜,目光一寸寸描摹着这人深邃俊美的五官,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兽,在观察着自己的猎物。
看着看着,又生出几许委屈。
他俯身,在严灵绪耳畔甜声道:“哥……”
严灵绪皱眉,呼吸乱了片刻,眼睫颤了颤却没醒过来,只含糊应道:“嗯……”
庄鹤轩笑的像一团柔软甜蜜的糖,说出的话却全然不是如此,“真想现在就要你,让你里里外外都染上我的味道……”
指尖隔着布料摩挲着劲瘦结实的腰腹,他浅浅的呼吸落在严灵绪唇上,盯着那抹嫣红良久,才直起身,将药丸倒出来一颗。
他知道严灵绪把他当弟弟,若他此时按捺不住,任由心里的嫉妒侵占了理智,真的做了什么,那严灵绪清醒过来后,非把他揍的半年下不了床。
挨揍没什么,他更怕看到严灵绪失望、厌恶的眼神,那可比挨揍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