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陌闻看了看闫汀,又看了看周玥,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闫汀真想解释他除了上次吃饭,真的没见过这姑娘。
但一想到许陌闻的这两天的所作所为,他觉得解不解释都一个样了。
他不停地制止周玥,说自己休息两天就好了,根本用不着去医院,其实他想说的是,医院那套科学的方法根本就治不了这邪病。
还是许陌闻及时拦住了周玥:“他现在身子弱,还是在家里休息的好。”
周玥一副理解不了的表情:“到医院总比在这干耗着强吧?万一病情加重了怎么办?!”
“不会!”许陌闻几乎用一种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出了这两个字,同时看向周玥的眼神中有了些不耐烦。“姑娘,你也没见过他几面,这么做不太好吧。”
周玥差点气笑了:“搞得好像你和他很熟一样!”
许陌闻似乎不想和她再争执了,直接把头扭向了一边。
闫汀在一旁看着这一切,那么真实,有那么具有戏剧性,这场景就好像是……两个人在为自己争风吃醋?
呸呸呸,闫汀迅速把这个想法从脑子里抹掉了,想什么呢这是!
周玥好像也懒得理许陌闻了,拿起折叠好的衣服装进一个行李袋里,走到床边拉起闫汀的胳膊:“走吧,学长。”
闫汀正要找借口拒绝,突然愣住了:“你刚刚叫我,学长?”
周玥的神色立刻有些慌乱,她胡乱地拨着头发,眼睛闪躲不定,像是在想着怎么解释。过了一会儿,她突然长舒了一口气,说道:“是。”
经过她的解释闫汀才知道,原来周玥是小了自己两届的学妹,和自己同是考古系的。他们考古系女生很少,而且几个班经常一起上公开课,闫汀不至于不记得。
周玥低着头,脸色有些微红:“其实郑阿姨向你介绍我,我们在饭店偶遇,都不是偶然……”
闫汀看着眼前个头小巧眼睛如小鹿一般的女孩子,一瞬间有些慌了神——所以,他现在是被表白了吗?
他第一次面对女孩子表露心迹,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时间竟鬼使神差地看向了许陌闻。
许陌闻脸上不耐烦地表情消失了,换成了一副有些冷冷的表情。他看着低头摆弄着衣角的周玥,又看着有些惊讶的闫汀,藏在西服口袋中的手指狠狠捏紧了。
他踏出了闫汀的卧室,临走前说了句:“你们聊,我出去透透气。”
月凉如水,许陌闻走到院外,抬头望着深色的夜空,深深叹了一口气。
屋内,闫汀有些磕磕绊绊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那个,学妹,我现在还不想……”
周玥伸出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我知道,学长。”
她抿了抿嘴,继续道:“你毕业后我就一直打听着你的消息,再到后来找上你,这些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你不要有压力。”
闫汀如释重负地点了点头,不过他心中还是有疑问:“可是我大学的时候宅得要命,好像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吧,你怎么会……”
“看来你是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周玥笑了笑,“你还记得你大三那年的元旦晚会吗?我是弹吉他的那个。”
闫汀惊然,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扎着双马尾,抱着一把木吉他的女生的身影。
“你救过我,还记得吗?”
闫汀记起来了,三年前的那个元旦晚会上,他被室友拉着去当观众。
,每年表演的节目都大差不差,所以表演到了后半场,闫汀有些昏昏欲睡了,他告诉室友一声,准备先回去睡觉。
他从后门出了礼堂,远离了礼堂混杂的乐器和喧闹声,一阵凉风吹来,他从昏沉的状态清醒了过来。
礼堂后面回到宿舍需要经过一片小树林,闫汀就是经过那里的时候,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
他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蹲在树下,双手紧紧掐住脖子。闫汀忙走过去,看到那是个女孩子,身边还放着一个吉他。
闫汀看她的穿着,记起来她就是刚刚还在台上表演的女孩儿,那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那女孩脸色因为呼吸不顺畅而变得青紫,手上的动作也很怪异,像是拼命地想把脖子上的东西拽掉,可是一天仔细瞅了瞅,发现她脖子上什么都没有。
闫汀联想到她可能是被脏东西附身了,被附身的人会产生一些幻觉,这种程度虽然要不了她的命,但几次下来很有可能会让人变得精神失常。
见闫汀走过去,那女孩儿用嗓子拼命挤出一句话:“救我!”
“你先闭上眼。”闫汀说道,他主要是担心女孩儿看见他使用术法的样子,在学校里传出去了不好解释,
那女孩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还是听话地把眼睛闭上了。
要解决这种附身的邪祟并不难,闫汀稍稍捏了个诀,将随身携带的纸符往她后颈上一贴,邪祟就逃了出来,被闫汀束缚住了。
“好了,可以睁开了。”
那女孩儿感觉到脖子上的异物感消失了,惊讶地看向闫汀:“刚刚是怎么回事?”
闫汀随便编了个理由:“没什么,我上次吃坏东西也像你这样,闭上眼冷静一下就好了。”
那女孩儿明显不大相信,还要发出疑问时,闫汀却匆忙跑开了。
闫汀看着眼前的周玥,终于觉得眼熟了,的确是那天晚上遇到的女孩儿。只不过她当时扎着马尾,又戴着眼镜,和现在这副样子实在不一样。
第十一章 麻烦
周玥见他想起来了,明显高兴了起来:“要不是你,我当时可能命都没了。”
闫汀摆摆手:“没那么严重。”
“后来我就经常去看你,上公开课的时候就坐在你后面,只是一直没好意思和你搭话。”
闫汀竟然不知道他大学时期竟然还受到过女孩子的青睐,按他自己的话来说,他整天抱着本破书,走路都在看,一副书呆子的模样,能引起女生注意才怪。
“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所以我要好好报答你。”
闫汀看着她热情的眼神,竟然有些发怵:“怎么报答,以身相许?”
闫汀本是顺着她的话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周玥突然笑了一下,道:“也不是不可以。”
他此刻真想许陌闻过来当个电灯泡,好让现场的气氛不那么尴尬。
“其实,我一直没想过要谈恋爱……”
“现在想也来得及!”周玥一脸认真,“你不是一直没交过女朋友吗,不想尝试一下?”
闫汀真想知道周玥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又是怎么样从一个当时连话都不敢搭的女孩儿变成了现在这样的?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
周玥走后,许陌闻却迟迟没有进来,闫汀不知道他走没走,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客厅和厨房都没人,闫汀往院子里走去。院子里没开灯,他仔细瞅了一会儿,才看到不远处坐在槐树下的许陌闻。
北方春天的夜晚还是非常冷的,许陌闻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套,他背对着闫汀,斜倚在槐树上。
不知道为什么,闫汀觉得这个背影有些落寞。
他转身回去拿了件大衣和一个毯子,回来时许陌闻依然保持着那个姿势,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闫汀轻轻地走了过去,可许陌闻还是听到了脚步声,回过头来。
“给。”闫汀把大衣递给了他。
许陌闻坐直了身子,接过了闫汀递来的大衣:“天这么冷,你出来干嘛?”
闫汀笑了:“原来你也知道冷?”
许陌闻闻言也笑了笑。
闫汀本想问他这么晚了为什么还不回家,可这么问有点赶人走的意思。
或许他也和自己一样,一个人生活久了,觉得在哪儿待着都没差别也说不定。
他在许陌闻旁边坐了下来,把毯子盖到了自己身上,嘱咐许陌闻也把大衣批上。自己的衣服穿在他的身上显然小了一些,但好歹能御寒。
月光下的许陌闻半张脸湮没在阴影中,显得他五官轮廓更加立体,整个人也增添了一些清冷的气质。
见他无话,闫汀就问出了自己心中想问的话。
“当年我爷爷帮了你什么,方便说吗?”
许陌闻看向了他,这下他的整张脸都处在了阴影中,闫汀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仍能感受到他的眼睛睁盯着自己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