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夫君刚刚救命之恩。”
“啊啊啊啊啊,你别说话啊。”沈诀疯狂抓头发,迎面就看到一个穿着一品大臣的朝服的老头迎面走来,立马脚步一拐,进了一旁的小院子。
迎面走过来的丞相将沈诀灰头土脸,一脸疯狂的模样看在眼里,停住脚步看向一旁的管家:“刚刚过去的那是谁?”
“回老爷,那是沈起萍老爷次子沈青阳小公子。”
“沈起萍?”说话间,他又看见自家儿子也是跟之前那人差不多造型进来,眼皮子一跳。
“宣不迟。”
宣行欲追沈诀而去的脚步一顿,看向穿戴整齐的爹爹一顿,拱手拜了一下道:“爹可是要进宫去?”
“嗯。”见到自家儿子语气这么平淡,他便下意识的接过话,“陛下今天急招我入宫有事相商,可能......”话说一半反应过来了,皱眉看着他的衣服。
宣行完全没顾爹爹那试探打量的目光继续道:“孩儿刚刚在门外看到漠北军旗,看样子已经带着三个月前前线大败的调查结果回来了,陛下此时招您过去,怕是晚饭前回不来了。”
丞相看了他哼了一声:“回去好好洗洗,一个漠北军旗就值得让你在地上打滚?程师傅教你的,怕都是喂了狗。”
“是。”宣行得令告退。
丞相心里琢磨着军报的事情,一直到上了马车才反应过来,猛的又将门帘拉开,看向一旁的管家:“沈起萍的儿子怎么会在府内?”
管家低头不语。
“在咱们府里住了多久?”
管家还是不语。
“沈起萍知道他儿子在这么?”
管家抬头看天。
丞相一巴掌拍向门框:“我是虐待他了,还是亏待他了,你们怎么个个都向着他,偌大一个丞相府事事都瞒着我,我到底还是不是这个家的主人了?”
管家连忙拍马屁:“您自然是这个家的主人。”
“所以沈起萍的儿子怎么会在我们府上。”
管家装死下线。
最终丞相还是没能从管家问出只言片语气鼓鼓的走了。
走在前面的沈诀见自己进了府后没有人跟过来,就撸着袖子看向丞相府的围墙,趁着此时没人,赶紧跑路。
等到他费劲巴拉的爬到墙上的时候,一个黑色的身影就落到了他身边,一个遮住了半边脸的暗卫就站在他身边,弯腰看着沈诀:“沈公子要做什么?”
“哈哈。”沈诀抱着墙头的砖尬笑,“没,就是站得高些,欣赏一下今天的太阳,这个位置挺好的,看太阳刚刚好。”
“哦。”暗卫抬头看了一下天上火辣辣的太阳:“要不是今天骄阳烤得人皮肉疼,没准您这话属下就信了。”
沈诀默默闭嘴,转身向墙内,还没来得及跳下去,就见宣行从院子那头走来,抬头看见他,眼神不解:“青阳,你站那么高做什么?”
沈诀刚想说话,没想到一旁的暗卫嘴巴比他还快:“沈公子说他看太阳。”
“闭嘴。”沈诀瞪了他一眼,看向下面想笑又不敢笑的宣行:“我就是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想从这墙上翻回之前住的院子。”
“你之前一直住在南院。”宣行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沈诀骂骂咧咧的从墙上跳了下来:“你知道还不快带路,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害我走错路。”
尽管沈诀凶巴巴的,但宣行却将他的一腔埋怨全都接住,退去一旁的暗卫之后才谦虚的解释道:“跟爹爹聊一下漠北军的事情,耽搁了一会,还望夫君见谅。”
漠北军?沈诀的往前冲的脚步慢了下来,直到两人站在了一起:“漠北军怎么了?”
见人如愿上钩,宣行嘴角勾起,解释道:“匈奴与我们康宜已经打了两年多的战,之前还有能抗衡,但是今年三名主将之一的符将军受伤,便换了了葛群上了战场,没想到这一换将军我军就三连败,连丢了四个州县,五个月前便退到了齐州,陛下震怒派人查探,没成想去探查的人在三个月前的辽河之战中死了,这已经是第二波从漠北军回来的,想必带回来的消息肯定会让朝野震动。”
“死了?”沈诀心头剧震,见宣行看了过来,便连忙掩下去,换上一副十分惊讶的模样看着他:“你怎么确定这次带回来的消息肯定会让朝野震动?”
“这就要问你了。”宣行埋怨的看向他,“你之前出京城一走就不知道给个消息,害得我到处洒人去寻你,要不是这次甲一他们在齐州找到了你,我可就要守寡了啊,青阳你好狠的心啊,呜呜呜。”
“打住!”沈诀停下脚步看向他。
“你在齐州找到我的?”
“对啊。”宣行点头。
沈诀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不自觉走到一旁的亭子里坐下扶着额头整理着自己接受的信息:“漠北打了两年战?我在齐州,受伤,失忆,还有那说书先生说的失踪,你等我捋捋。”
宣行看着他脸色苍白一脸心疼的道:“可是头疼了?是刚刚摔倒的时候嗑到了头上的银针吗?我让巫医来给你看看?”
见沈诀在想事情没搭理自己,宣行就派人请来了巫医,将他头上的银针取了下来。
最后一根银针取下之后,沈诀感觉到久违的神清气爽,就连脑袋都清明了不少,他抬头看向一盘围着他转的宣行:“所以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几年前不告而别离开了京城,然后你担心我就派人出去找我,然后三个月前在齐州找到了我,将我救了回来,结果一醒来我就失忆了?”
见宣行点了头后他才继续问:“我的记忆还在皇历253年,今夕何夕?”
“皇历258年,九月二十二。”
好家伙,一失忆就失忆了五年,再坑也不带这样的,沈诀的眼睛瞪大得跟个小动物似的,突然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跟身高:“那我今年且不是已经二十一了?”
“嗯,”宣行摇着扇子十分满意眼前的状况,“已经是可以结婚的年纪了,青阳要不选个良辰吉时,我们将婚事办一办。”
刚刚还纠结自己年纪跟失忆的沈诀听到这话立马就站了起来:“我才不嫁你!”
宣行笑眯眯的安抚眼前人:“当然不是你嫁,我嫁我嫁,我嫁入你们沈家。”
沈诀眯眼看着突然眼前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突然道:“我是不是陛下请去调查漠北军的事务官?”
4、第四章:走水
宣行闻言,笑得一如既往的温和:“青阳也觉得奇怪吧,怎么就这么巧呢,但我私下调查过,那个派去漠北军调查的人是个四十多岁孔武有力的大汉,不是像青阳这般的......青年人。”
“哦。”沈诀听到自己不是,顿时放下心了,“那就好,要不然就私下扣押朝廷命官一事,想来也没那么容易解决。”
“是啊,是啊。”宣行连连点头,“普通人就算了,还能抢上一抢,跟陛下抢人的话,那可是要我的小命。”
沈诀感觉不对,要是他说自己朝廷命官,说不定宣行就放人,转念一想顿时挫败,他忘记自己失忆了......
“青阳。”宣行又唤了他一声,等到沈诀正眼看过来的时候,他便道:“我们回去吧,该吃饭了。”
沈诀没说话,站了起来,说实话他也饿了,他不识路,跟着宣行,七拐八拐,等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饿得头晕眼花,被突然出现的小厮带去重新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宣行也就在他隔壁,但那头的画面却不如这边友好。
他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看着跪在外面的暗卫:“确定身份了吗?”
“回禀主子,正在送回京城的尸首的确是那日出现在漠北军的调查官,一应令牌都在,并无任何作假的痕迹。”
听到这个消息他有些意外,良久才笑了起来,没想到青阳办事这么利索,居然能将他的暗卫都骗过去,看来还是这人不太聪明,下次换个聪明的去。
“你过来。”宣行整理着衣服将他唤到内堂来,“去把南院所有房子的屋顶都砸了。”
暗卫:???
“好的。”
“等等。”宣行想了想青阳的性子,“一把火烧了吧。”
好家伙。暗卫倒抽一口冷气,主子这是疯了不成,这把火一烧起来,整个丞相府想必是要闹起来,但这是主子的想法,暗卫没权利反驳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