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显眼的土豆皮,用祁季的话来说就是,他们行军的时候哪有那么讲究……
今天应该蒙对了,是放了糖,可是……土豆片放糖……挺有挑战性的。
寻笑爪子颤了颤,微垂的睫毛表达着他宁愿看不见。
廖凡紧张的坐着,又笑又哭。
祁季推到两人面前,淡淡道:“别客气。”
寻笑和廖凡对视一眼:“……”
寻笑咽了口唾沫,看着廖凡已经受尽屈辱的开始吃了,也只好装模作样的舔一舔,但目光却时刻留在韩烨的那些菜上。
是什么时候寻笑感觉廖凡还算个好人呢,那一定是现在。
廖凡说:“不如让寻笑吃伴兽专用食物吧,我不是说你做的不好啊,很好!真的!但……他还在长身体,这些可能营养不够,你说是吧?毕竟你也不想看见瘦巴巴的小豹猫是吧?”
寻笑眼含泪光的看着廖凡。
廖凡下一句话:“这样子,你累了这么久,好好休息,我去给寻笑搭配食物!相信我,我是特级医师,专业的!”
说完,抱着寻笑就溜了,两人躲在了一处隔间里,廖凡拿到了很多伴兽零食。
撕开包装袋,眼冒金光,张口就吞,寻笑震惊的看着他,廖凡不以为意:“伴兽的食物人也不是不能吃的,没啥危害,别惊讶。”
祁季闷闷的走到了角落,悄悄看了眼,沉着脸,回到饭桌边,闷声:“军队还教过你做饭?”
韩烨一笑:“不是的,特高院的伴兽基础课教过怎么准备伴兽的食物,举一反三罢了。”
祁季,全帝国,常年伴兽基础课积分垫底学员。
韩烨站起身,走到远处的小隔间了,看着狼吞虎咽的一人一兽,揉揉太阳穴,无奈:“好了,出来吧。”
*
十日了。
这天深夜,从C12区传来枪火交锋声,惊的附近所有城区的人惊慌失措的看向了C12方向。
离C12区只有三个城区的祁季,站在阳台,斜靠着,抿了口水,冷冷一笑,这一笑不知针对的是兰蒂斯还是那些发起进攻的贵族。
门外急促的敲门声,廖凡大喊:“祁季!国王那边出事了!”
向下看去,韩烨已经开车直奔C12区了,祁季淡淡道:“韩烨不是去了吗。”
廖凡锤着门,急道:“但救场还是要你啊!”
寻笑和祁季是有感应的,毕竟认主了。
寻笑感受到了祁季的些许想法,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晚这样,只有杀意,冷肃的杀意。
23、第 23 章
硝烟弥漫,一股呛鼻的硫化物飘散在周围,带着丝缕烟气,从空中缓缓落下无数碎屑粉末,不少士兵黑发之上一片灰白,脸上也满是粉尘。
地面的鲜血已经被石灰粉快速铺盖,血渍的猩红与石灰的混杂,格外刺目,大水冲刷后,随着天边炫目的信号弹一闪,同时焕新。
一行行的士兵在C12区巡逻,高级军官沉重的面色彰显着刚刚发生过什么。
一排排被押的贵族他们口里还猖狂的在喊叫着什么,不堪入耳。
连接C12区的15、19、06城区皆已调集齐东部战区的所有守备力量,城外的四十二座高狙炮也早已对准了所有反叛者的头颅。
他们面临的审判将是前所未有的。
以此,也不算浪费了祁季围猎期间一天一夜的时间。
长廊,幽寂闭塞,壁上晕黄的灯光斜斜的射在地面。
一列人,皮靴在地面的咔咔作响。
越往前走,越阴森,传来凄厉的嘶吼,铁门被嘎吱推开,铁链铮鸣。
一人身子垂空,从脖颈下到胳膊的位置用铁链吊起,血肉模糊,皮肉被割开,露出白骨,地面淌了一地血。
人还没死。却始终不肯开□□代。
听见门声,抬起了头,竟还能用一丝细弱的气力说:“韩硕不来吗。”
修长的身影,闲庭漫步似的靠前,长风衣将健硕的身形遮住,卸下的黑皮手套扔给副助,光虽暗,却在精致的脸庞下亦然成辉。
“怪疼的吧,这些刑罚让我受一遭都觉得吃力。”祁季目光落在一旁带血的桌子上,几支药剂,顺手的配药,针管落在自己的静脉,向下一压,注射。
一旁的军官睁大眼,惊道:“祁将!这是……”
注射完毕,祁季摆摆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帝国的刑罚里,最折磨人的就是这种蓝色药剂。
注射一针,不会伤及性命,却会生不如死。
多少人输在了这一步,多少嘴硬的最后被折磨到跪在地上求死。
铁链上的人看见那针管的时候,面色大变,他已经经受过一次了,只是一半的量,他险些支撑不住的什么都交代了,身上的伤不是那些人打的,更多是他被注射后自己抓狂弄出来的。如果再来一针,他不敢保证……
祁季注射了完整的药量,却还能端正的站着。
片刻,祁季扶住了墙,身子慢慢倾倒,坐靠在地上,脸色也变了许多,惨白一片。
按照正常的顺序,下来就是在地上打滚,浑身如撕裂如火烤如寒冰如针扎,总之,所有的痛苦席卷大脑,你不会失去理智,药剂内的成分会让你格外清醒,清醒的接受一切折磨。
半个小时,祁季只是静靠着,单腿蜷起,发丝被汗水浸湿,忽而,睁眼,如鬼门关走了一遭,将本身就阴沉的气质又渲染了一分。
“惊讶吗,你觉得没有人能撑过去的是吗?”祁季唇角一弯,“这应该是新品药剂吧?我有个独特的爱好,每当有什么能将人折磨疯的东西,我都想试试。这个也不例外。”
“疯子……疯子……你们都是疯子!”那人失控的挣扎起来。
“确实很痛苦,但我能忍住这种折磨继续和你说话,如果非要说能把我折磨到失去状态,那应该再来上五六针。”祁季歪头,似笑非笑,“你跟了韩硕十年,最后关头叛变,导致韩硕重伤,挺可恨的。你猜,如果韩硕在这里,他能受几针?”
那人怒吼道:“你别他妈跟我提韩硕!就是他!就是因为他我全家都死了!他出卖了多少将士?!如果不是他把我家里人的消息透给那群人,我全家怎么会死!都是他!他是上将?我呸!”
祁季仰头,笑出声来:“你跟了韩硕十年啊,十年,你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吗?韩硕如果在这里,他十针都能撑过去,你信吗?”
那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申请逐渐崩溃,“你放屁!你闭嘴!”铁链甩动的声音响彻。
“他当初被北境的人擒住,你觉得是因为他受了刑,受不住了,所以告诉了敌军你们的信息?”祁季起身,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指节大小的微型设备,投影到前方的墙面,墙面上的光影混乱的呈现着一个人影。
韩硕和祁季的感觉完全不同。
祁季更像冒着寒光的匕首,锋利毒辣,白刃进红刃出不吭一声甚至很乐意的帮你一把将刀尖在血肉骨缝中扭动两下,心慈手软是对他的侮辱,对自己都不留情的人,更别提对别人了。
韩硕不同,温和似玉,战将的身份,柔情的心肠,得人心是真的,全帝国对韩硕崇仰之情溢于言表,但过于温和就是残忍,对自己的残忍和对帝国的不负责任。这也是祁季最不认同的一点,你看,最后的结局就是,韩硕被跟了十年的下属背后捅了一刀子。
韩硕受刑的画面,长达一小时,他始终没求饶,一言未发,那些刑罚在他身上不痛不痒,连表情都没有一丝变化。
而深知这些刑罚惨绝程度的男人,静下来了,两行清泪顺着眼眶滑下。
韩硕如果连这些都承受过来了,实在没有理由去污蔑他为了求生泄露了军团消息,而视频也正好印证了这一点。
祁季随手一动,问:“还看吗?”他低下头来,研究了一下这=微型设备,“都是上个月新到的,想看的话我陪你。”说完,他又调出一个视频,画面上一个女人正在和一个人做交易,也不知说了什么,送出了一个公文包。
铁链上的男人眼睛陡然睁大,鲜血顺着眼眶滑下,嘴唇颤抖着,不可置信,彻底崩溃了!
祁季一笑:“看来不用再看了。”话说的温和,但却带着彻骨寒意。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男人失声,悲愤嘶吼:“上将!我对不起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