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情且无心,这可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答应洛云东的事,陈煜觉得自己做到了。
他的确让洛语兮成了一个“人”,可方式并不是陈煜能够接受的。
活成了“人”,未必就比当只没有情感的“怪物”好上多少。
至少那样,心不会这般痛。而现在的陈煜就是如此的自作自受。
将玻璃瓶中的花束抽了出来,陈煜一点一点将它在手心里揉作了一团。
“云东,如今你满意了吗?人死了,留给活人的回忆,只会是一种煎熬!”
洛云东的爱是隐忍的、自私的,而陈煜是无知的、冷漠的。
或许真应了那句,先动心的人先离开,后动心的人无法释怀。
“你把什么都藏起来,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爱我,可你给我机会回答你了么?为什么要喜欢我,我陈煜没有心的。但是为什么,我现在心口那么疼……洛云东,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煜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不是爱着洛云东的,还是他终究过不去心里那道坎。
他想不通,也不会有人能给他答案。
“真想把你从墓里挖出来,让你好好看看,你身边的人都活成了什么鬼样!”
陈煜一把抓起桌上的玻璃瓶,将它砸了个粉碎……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陈煜到底爱不爱洛云东?
洛云东是陈煜的心结,而他未来打开他心结的那个人,又会将他拖入怎样的地狱喃?
等2吧~~~~
完结感言:
陈煜果然是我最爱的角色,亲妈石锤!
但我为什么要在玻璃渣里面找糖……
37、番外
【三棱宁冢】天星分部的某处楼梯间,隐蔽的角落。
两个一身黑衣的家伙正靠在墙角吞云吐雾。他们的衣衫标记是低阶的身份,而聊天的内容,却让人不得不侧目。
“……”
“整天跟条狗似的在人屁股后面,我看着就想笑喃!”
“人家本来就是驯狗师嘛!”
“……”
洛云东离他们还有两层楼,他悄无声息的坐在台阶上,手中握着手机正看着女儿的照片。
他的心很烦,烟一支接着一支,可其实他并不怎么抽烟的,甚至很烦这股烟熏火燎的味道。
最开始,楼下这两个家伙聊着最近组织里的近事。大抵也不过是谁跟谁有了矛盾,谁在任务时候中了埋伏把自己给折了的八卦。
可渐渐的,话题的内容扯到了他跟陈煜的身上。
谈论他可以,可陈煜是【三棱宁冢】的王,这些人是不配提及的,更别说用这种不屑的语气说着打趣的话。
洛云东眉心蹙在了一起,他偏着脑袋朝着下头瞥了一眼,杀心都起来了,可他却不方便出面。
如果因为此事闹了起来,外面的风声会越演越烈,事情说不得越描越黑,反而对陈煜的名声更为不利的。
“你说他俩谁在下面?”
“呵!你以为人家大佬能跪在你两腿中间,埋着脑袋为你服务么?你可真敢想喃!别说有画面了!哈哈哈——”
“这不是岛国特有的‘跪式服务’么!哈哈——”
可随后话题却触及了洛云东的逆鳞,他们不可以这样侮辱诋毁陈煜,而他与陈煜的关系也不是他们想象的那么龌龊!
洛云东站了起来,手指探向了身后的匕首。
可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了楼下。
“上位者是你们能够妄议的!?不想要脑袋了!”
洛云东一愣,这是军师箜篌的声音。
洛云东冷着一张脸望着楼下,这个角度他看不见箜篌的表情,只能看见之前的两人已经跪在地上,低着头瑟瑟发抖。
“这些话我不想再听见第二次,自己去刑堂领罚!”
“是。”
两人颤巍巍的出了楼梯间,祸从口出,差一点他们连命都没了。
箜篌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皱着眉头很是不悦。
而楼上的洛云东同样不爽,可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卒子,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资格。
箜篌转回头,他抬起头朝着上方望去,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说话。
箜篌朝着他微微颔首,态度极为恭敬,像是在对方才那些人所说的话表示歉意。
姿态摆在了那里,但洛云东却知道,整个【三棱宁冢】其实都是这么看待他与陈煜之间的相处方式,暧昧、诡异、融洽。
他们说,自己就是陈煜身边的一条狗,陈煜将他当做宠物一般豢养在身边,两人之间那味道臊的厉害,早就睡过了不知道多少回。
陈煜不在意这些,而这些话也根本到不到他的耳朵里。
洛云东也不想在意这些,可有时候连他自己都疑惑,他跟陈煜到底是个什么关系。
陈煜的房间是禁地,连箜篌都不能轻易的进出,而他却被允许随意的出入,甚至在里面小憩一会儿的时候,陈煜还会亲手替他盖上衣服,怕他着凉。
开会时候不太方便,陈煜能直接转身将自己的胁差搁在他这,让他代为保管。
众人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而陈煜的动作自然而然,一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陈煜可以与他在一张桌上平起平坐的吃饭;陈煜能在他的面前随意翻看着组织里的机密文件一点也不避讳;陈煜甚至可以在自己面前闭上眼睛安静的睡上一觉,这些匪夷所思到令人难以置信的事,却一次又一次的刷新着所有的认知。
洛云东当不起军师箜篌这一礼,而对方致敬的也是朝着他背后站着的人,并非他本身。
洛云东是陈煜身边的一条“狗”,狗仗人势的一条“狗”,可他却知道其实不是这样的。
陈煜将他当做了朋友,一个可以毫无保留相信的朋友,而彼此仅仅是个朋友而已。
洛云东也不知自己是怎么来到陈煜的房间。
落地窗外是一片深蓝色的大海,万里无云,海天一色,而他的心情却并不如此时的风景一般美丽。
洛语兮那边发生了一些事,一些他作为一个灭罪师不知该如何解决。
他在这个女儿身上给予的关心是太少,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失控一般的方向,越来越远。
等陈煜忙完手里的事回到房间稍作休息,一开门一股浓郁的酒味便扑面而来了。
陈煜微微一愣,皱着眉头反手轻轻将门带上了。
茶几上,横七竖八的倒着几只空酒瓶,洛云东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手中还握着一只红酒瓶子,脸颊绯红。
“你怎么了?”
陈煜将手里的文件随手放在一旁的书桌上,人径直走到了他的身边。
洛云东其实酒量很不错的,做这一行的免不得被抓后要遇上严刑拷打药物逼供的事,这些是必修课,身体若是没有一些抗性,根本就活不到出道。
这么想来,陈煜却是个特例。
洛云东偏头望向对方,陈煜穿着西装打着领带,头发全部往后梳着,冷着一张脸不笑的时候,真的跟个商界精英没什么两样。
陈煜这人其实很注意形象,哪怕穿得随意一些的时候,也将自己收拾的很干净,他特别注重细节的地方,俨然一种职业的病态。
或许这跟对方是个医生有关,看吧,他连陈煜的底细都很是清楚,而这家伙对他也毫不隐瞒。
就是陈煜这张嘴怼起人来,能把死人都给气活了。你无视他,可他却乐此不疲。
洛云东眼神迷离的望着对方,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抬手又灌了自己一口酒。
陈煜没有阻止他,他有些受不了酗酒的人身上的味道。可他还是忍着不适,在洛云东身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到底出了什么事?”
洛云东咬着嘴唇,眉心蹙在了一起,他是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问的人是陈煜,他愿意跟对方谈论自己的私事。
“语兮……杀人了。”
陈煜一愣,眉毛不由挑了起来。
洛语兮是洛云东的女儿,他只见过一次,远远看着很是乖巧,一点也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你把‘尾巴’都处理干净了么?”
陈煜这一刻想得很实际,是如何将麻烦降到最小,如果现场弄的太难看可不好。
洛云东将视线收了回来,垂下头轻轻摇了摇。
“没有。”
“你没善后?事情闹得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