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坐在真皮座椅里的男人,穿着价值十几万的西服,抬手点了下司机,大发善心的让他把人抬到了前面。车门关闭,女孩哭着把拉住车门,对方高高在上的俯视她问道:“你知道我这车多贵吗?”
小女孩颤颤巍巍的松开手,车缓缓驶了出去,她只能那么跟着车尾一直跑,一直跑。
直到车不见了,她再追上的时候,看见的只有躺在马路边的爷爷,爷爷身上吐了很多脏东西,人怎么叫也叫不醒。
那条路上往来的车不多,她站着路边喊了好久的救命,却连一辆为他们停下的车都没有。后来她冲上去拦下一辆夫妻的车,叔叔阿姨将他们送到了医院。
皮影戏落下帷幕,一个人坐在陈敬之对面问道:“十年了,陈先生还记得吗?”
右手握着的榔头朝着他手背砸去:“要不是你儿子的那几脚,他怎么会突然激起脑溢血。”
右一锤砸向左手:“要不是半路把他丢下车,及时送到医院他怎么会死。”
陈敬之在惨叫声里哀求对方绕了他,对方重重落下一锤砸在右大腿骨上:“难道就因为你有钱,你们的命就金贵?”
榔头高举在空中,那人凑近他轻声说道:“如今,你和你儿子从我这里偷了东西,你说,该怎么还?”
啊的一声惨叫声中,高举的榔头砸碎了左侧的大腿骨。
锤头落地震的地面嗡响了一声,他笑着说道:“放心,我不会杀你。你欠的债还没还完,没资格死。”
视频结束的当时,许常飞他们带人刚从唐岐家出来,楼道口贺安安坐着轮椅提着两包菜问他们怎么来了。医院那边唐岐一直在病房,从没脱离过警卫员视线。
外面大雨瓢泼,程野根据对方发来的信息带队赶到剧院时,雨下的正烈,砰的一声,剧院里面传来一声枪响。
冲进去的时候里面除了昏迷了陈敬之再无他人,弹头在剧院座椅下捡到,剧场后面是热闹的居民区,他们搜寻了一遍也没有找到任何踪迹。
贺岐的身份出来后,警察走访了10年前他的老邻居,几经辗转得知贺岐家里经常有两个小孩,一个是他领养的小女孩,另一个是村头没人要的小乞丐。据邻居回忆,男孩的年龄和唐岐对不上,后来在查资助名单时,发现了贺岐是唐岐学生时期的资助人,他每年假期会去看望贺岐,因此邻居印象不多。
“我知道唐岐在房屋塌陷案中,为什么针对王森了。”季甜叹了口气说道:“当年贺家那片地是强制拆迁的,当时的开发商就是王森。”
程野撸了把湿淋淋的头发:“人审的怎么样了?”
李正义摇头,没办法,案发当时唐岐在医院,有认证。许常飞赶到唐岐家时,碰到了买菜回去的贺安安,按程野在剧场听到的枪声来推断,贺安安当时根本不可能在现场。
这件案子里还有另一个小孩,走到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何烨,何烨出国留学的时间刚好是贺家拆迁后的第三个月,他回国后放着副主任医生不做,偏偏选择去给陈家做保健医,他的目的根本不像他说得是为了钱。
当初是他用药物帮陈杰从狱里出来的,而陈杰从医院逃跑时,如果不是极信任的人,他断然不会毫不犹豫的上车。
陈闻远将情况一一说给何烨,对面的人拿眼睛布擦着眼镜:“这位警官,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放下眼镜步重新戴好眼镜说道:“你是想说我是网上说得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疯子?我想你误会什么了。”
何烨有理有据的反驳说唐岐被绑的当天他在医院,有警卫员可以作证,而且昨天剧院枪响的时候,他当时正在对街跟人下棋呢。
王猛将血迹检查报告砸桌子上,气馁的坐椅子里,季甜翻开看了下冲大家摇了摇头。
报告上的检查结果证明,子弹上的血迹跟唐岐、何烨和贺安安任何一人都不匹配。而且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也都无法推翻。
王猛气不过得闷声说道:“这案子里到底他妈的有多少人。”
唐岐推着贺安安从审讯室出来,她抬头看了一眼唐岐示意对方停下,她握着唐岐的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刚才的提问:“27个人,我始终记得那天,那条路上开过的每一辆车,每一辆车里的人,所有没有停下来的人,都是凶手。至于真正的真凶,不是已经抓到了吗。”
唐岐和何烨被吊销执照,他们在网络上声称自己罪有应得,决定不追究凶手任何罪责。唐岐检讨说自己犯下的最该死的罪,就是在一个坚守正义的岗位上,没有做守护好每一个无辜的人。
随着唐岐和何烨的认罪,那个轰动一时的账号注销,网上一片声讨,有人翻出多年旧案,声称当年陈敬之检举的方旭宁的事会不会也是假的。淋湿的衣服早就被体温烘干,程野紧握着手机险些把手机捏碎。
陈敬之从医院醒来后人就疯了,程野见到对方时,他只会疯疯癫癫的不停重复着:他回来了,他回来报仇了。
身边的狱警解释道:“人醒后就一直这样,问什么也不说,就只重复这一句。”
程野点了点头转身要走的时候,身后人突然尖叫一声,大喊道:“不是!你爸不是我害死的,不是! ”
程野顿步折返回去,他掐着对方的胳膊确认道:“你说什么,你见到谁了?”
陈敬之害怕的抖着: “他回来了,不是我,不是我。”
程野用力晃着人怒喊道:“我问你,你见到谁了!”
22、追逐游戏08
陈敬之颤抖着看着程野警惕的凑近,突然用力掐住他的脖子疯喊道:“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不怕你。”
程野回家的时候带着一身酒气,家里亮着灯,霍宁正在厨房跟杨嫂通话。听到门口的动静他探头看了眼,然后跟杨嫂说了声他知道怎么做了,便挂了电话。
铲子搁回奶锅里,玄关处的鞋被程野踢得东一只西一只,他穿着围裙刚靠近,本来还倚墙站着的人一头向着他栽了过去。
霍宁费劲儿的勉强扶住人,对方却不好好站着,他喊道:“程野,你好好站着,沉,我扶不稳。”
程野突然冷哼一声,推开人摇摇晃晃的朝卧室走去。
霍宁看着他的背影骂了声有病,一头栽回厨房熬自己的姜奶去了。围裙还没来得及摘,卧室里传来噗通一声巨响,霍宁关了火走过去的时候,程野那么老大的一个人掉到了床底下,头嗑出碗大的一包。
把人弄回床上,霍宁出了一身汗,那不醒人事的一大只陷在床里呢喃着疼,霍宁抬手戳了下他额头的包,见对方皱眉缩了一下:“这么大包不疼才怪。”
霍宁拿手背在程野额上探了探温度,又摸了摸自己前额:“发烧了还喝酒,找死。”
厚被子裹得紧,醉鬼出了一身汗,霍宁搂着他脑袋扶着人就着半杯温水把退烧药吃了下去,额上的毛巾换了三四次。程野说了半宿的胡话,嘴里时不时叫着爸爸、妈妈,后半夜烧才退下去。
他醒来的时候天还没亮透,嗓子和胃都烧的难受,餐桌上的凉水杯里倒了杯水咕咕灌下去,他轻放下杯子,缓步走到沙发旁。
霍宁手里握着条毛巾,人蜷缩在沙发上安静的睡着,他盘腿坐到地上瞧了一会儿。
他从霍宁手里取下毛巾放茶几上,手抄过他腿弯,搂过他后腰将人从沙发上抱了回了卧室,起来得时候霍宁眼皮抖了抖,瞧了下人又重新合上,程野笑着放下人,手垫到他头后面,侧身坐在床边,一手压在后肩处一手将他搭在额前的刘海撩后面去。
“霍宁,是不是老头叫你过来看着我的?”他刮了下霍宁鼻尖的小痣笑道:“不是的话,那你干嘛这么勾我啊。”
霍宁睁开眼当他说话是放屁,抬手拍他脸上:“又发什么疯。”
他打开程野的手,揪着毯子抱怀里转身又闭着眼重新睡过去。
程野瞧着他那不搭理人的模样抱怨道:“瞧你这德行。抱你半天,又没声谢。”
嘴上说的不乐意,临走时还不忘帮人把窗帘拉好。
厨房里昨天熬的姜奶隔了一夜差点变成奶冻,程野将牛奶倒了,锅铲放到洗碗池泡着。冰箱打开能用的食材几乎没有,程野取了三颗鸡蛋打了个鸡蛋羹。燃气灶上蒸着东西,他左肩夹着手机一边洗碗一边跟老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