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的门缓缓合上，白知与将文件夹松掉，举起双手缓缓转向程野：“快去找他吧，程警官。”
程野拿出手铐压着人径直跑向里面，楼下警笛声响起，程野半跪在木箱旁，开枪击破了锁，看到人还活着，程野泄了口气，一旁配合的白知与却突然发难，纵身从楼上跳了下去。
“站住！”程野朝他的方向扑过去，却只拽住了他的衣角。废旧大楼到处是堆积的破铜烂铁，钢管捅破脾脏，流出的血浸湿了满地的碎沙，他最后的表情带着解脱的笑容。
霍宁因为麻醉剂过量，在医院昏睡了一天一夜，警察在白知与家中找到了一张和张成的合照，调查高冉晨和白知与的线，发现他曾经挂过白知与的专家号。
张白高三人明显相识，几名袭击者电话经过多番查证，过滤掉售楼、银行等推广电话，剩下几家逐一排查完锁定了幕后得联系人是张成，也就是说，想霍宁死的是张成，但张成和白知与又是同伙。他们通过路边偏方的小广告吸引一些看不起病的人前来问诊，以此了解对方情况锁定收买对象。后面的袭击活动中，四人被捕，张成虽然成功跳脱，但白知与担心对方连累到自己于是起了杀心。张成死亡的隔天，高曾经来过医院，因为现在人已经死了，他们只能推测是高发现了什么威胁白，因此白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又杀了高。
因为霍宁病房每天都有警卫轮番执守，他没有下手的机会，在发现警方调查到宋沺身上时直接把罪行嫁祸给他，证据确凿后警方撤掉了在医院布控的警力，于是白乘机抓走了霍。
许常飞重新梳理着案件，说完话他放下笔坐了回去。
陈闻远看着白板上的人物关系图，沉吟片刻开口道：“所有的证据是都对得上，但因为涉案人员已死，有些事我们始终没办法核查，这案子其实做得很缜密，时间地点行动线，留给我们的线索并不多，如果不是发现张白两人关系重新审视张成身份，我想我们很难会想到受害者会是买凶杀霍宁的主使人。”
“你是想说，白知与没有杀张成灭口的必要？”季甜看着陈闻远说道。
陈闻远耸了肩说了声不知道。
王猛撸了把头：“不知道啥啊，我觉得就是你们一个个想太复杂了，首先我们肯定张白是一伙的对吧？姓白的抓走霍宁也是真的吧，他们一开始就想杀霍宁，后来霍宁没杀成，他们两就...”
“等等！”程野盯着霍宁、白知与和张成三人的照片让王猛把刚才的话在重复一遍。
王猛吭吭哧哧半天，一脸问号：“你们想太复杂了？....我刚说啥来着？”
李正义脑子里过了便王猛刚说的话，一字一句的复述出来。他说了声不对。
程野点头，说的：“王猛刚才说的没错，但其中有两件事相互矛盾。”
张白两人有某种关系不假，但是不是同伙存疑。从商城的袭击案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标是杀了霍宁。后来霍宁住院期间，每天接触他最多的是什么人？
许常飞回应的说出：医生。
陈闻远拍了下桌子站起来说了声我明白了。
王猛皱着眉看着他：“你明白啥了，这咋就明白了。”他看向李正义，李正义朝他点了点头，又看向季甜，季甜向他叹气摇了摇头。
他指着自己：“合着就我没明白啊？”
许常飞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徐徐解释道：“头的意思是，如果白知与想杀霍宁，有的是机会动手，但他所有的行动看来，只想带走霍宁，并没有想杀他的意思。”
“啊～”王猛转了转眼睛，很自然的说道：“那就更好说了啊，张白合伙想绑霍宁，但是过程中张突然改了主意想杀霍宁，白知道后一怒之下杀了张，然后计划怎么带走霍呗。”
众人：……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诡异的宁静，程野走到一旁去接霍宁电话，挂了电话回来时还听见王猛诶个问他们自己刚才的分析不对？
李正义讪笑着点头：“你说得确实也没啥毛病，挺通顺的。”
程野把手机放到桌子上：“霍宁醒来了，他说白知与在带走他的时候跟他，他只是想要自由。”
王猛脸皱成一团，挠着挠门：“这又是啥意思？”
“闻远，你和小花再去查下当天现场的出警记录，确认一下当时那里还有没有第四个人的痕迹。季甜、小飞你们在查一下张白的资料，往前查看能不能找到他们是怎么认识的，另外阿猛单独走下高冉晨这条线，重点再盯一下他身上的红色点状痕迹。”
交代完工作后，程野开车去了霍宁病房，很多信息电话里面说不清楚，他本想当面再跟霍宁问些细节，哪知一开门惊喜就在眼前。
他家老头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霍宁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削着苹果跟对方谈天说地。
程野震惊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你怎么来了？”
老头一手撑着拐棍，一手攥拳放在嘴边轻咳两声，淡声骂了他一句没规矩。
孙叔笑着解释道：“医院打电话来，说上周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让我们过来取。”
霍宁左右看着两人，疑惑的问的：“你们认识？”
老程慈眉善目的瞧着霍宁，握着人家的手轻轻拍着，翘起的手指了一下程野：“那是我家混小子。”
霍宁意外的看向程野，程野嘴角向下，声音丧失活力：“我爷爷。”
霍宁点点头笑道：“好巧啊，我前段时间再外面晒太阳，刚好程爷爷刚体检完再外面下棋，我好奇就跟着玩了两把，没想到他是你爷爷啊。”
体检？下棋？狗屁！老程就是过来看人的！程野咬着牙笑着说道：“爷爷，你上个月不是刚从军二院体检完吗？”
老头嗖的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撞出一片火星子。
小混球，拆我台？我还治不了你？（老头）VS臭老头，背着我耍花招？下作（程野）
老头调转头，瞧这霍宁喜欢的说道：“还不是乖孙你说人家小霍喜欢你，我才想来看看人吗。”
程野：……（脸爆红.jpg）
“程警官又拿我开玩笑了。”霍宁笑嘻嘻的拿双狐狸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不过，我确实挺喜欢程警官的。”
程警官这会彻底僵在原地了，他可真想厚着脸皮再说一句：你看吧，我都说了，他在追我，但我还没答应。但他不敢，这么多年的警察直觉告诉他，这话今儿要是说了，他估计得交代在这儿了。
13、人皮娃娃07
霍宁身体已经没什么大碍了，长期待在医院也不是办法，当下案子也没有明朗，老头好客的邀请霍宁去家里暂住一段时间。
霍宁道谢说不麻烦程爷爷了，他表面自己身份不方便，经常会有记者跟拍，如果打扰他们正常生活就不好了。
老程笑着说道：“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就当过去陪我这个老头下下棋。”
霍宁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太方便，姑且不论老头私心，刚那个提议确实不错，这江城恐怕在难找出比他家更安全的地方了，于是程野劝道：“我们怀疑这案子后面还有人，出于安全考虑，无论你住去哪儿，短期内警方都会安排人守在你身边，我家在立景庄园，小区住的都是军政界的，对面是军事管理所，严格意义上没有人能随便闯进去，你可以考虑一下。”
霍宁犹豫一下：“我跟秋秋说一声，那我就叨扰大家几日了。”
霍宁跟着老头的车走了，程家的宝贝乖孙留在病房帮霍宁收拾东西，索性要拿的不多，一个小包就全部装的下，桌上的那本《彼得·史勒密尔的奇怪故事》还挺厚，程野就随手拿手里了。
杨嫂一早将家里的客房收拾出来，霍宁跟家里的每个人礼貌的道谢问好后乖巧的坐在客厅，杨嫂在厨房一边切水果，一边偷瞄端坐的霍宁，嘴里念叨着：“呀呀，这孩子咋长的这么讨人喜欢呢。”
程野提着个小包进屋后瘫在沙发上：“东西都给你装好了，一会儿自己提上去哈。”
他随手从杨嫂正端上来的果盘里抓了个火龙果塞嘴里，还不忘跟他说道：“你别拘了，要不我带你家里转一下？”
程野带着人里外绕了一圈，院子里有个小型花园，里面种着很多花花草草，花架旁边离着一个藤条编织的秋千，显得格外温馨。后面是个泳池，不过家里没人用，水每天都换，想用随时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