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不会!你一露脸就能征服他们。”
赵幽:“……”
队伍进入燕国界内之后,燕军便各自返回驻地。只留了古锦一行随送亲队伍赶往燕都。由于萧九阳的伤,队伍行进很慢,将近两月才抵达燕都城。
一路来赵幽已经感受到燕国人民的热情,他们和周国人不太一样,开放外露,毫不吝于表达对皇室的喜爱。赵幽切身实地感受到了萧九阳确实是燕国臣民的掌中宝。
而京城百姓的热情,更胜一筹。迎亲队伍未进城门,就已经寸步难行,百姓捧花捧果,纷纷嚷着要见见太子妃以及小皇孙。
“还没生呢,你怎么知道一定就是皇孙,万一是个皇孙女呢。”
“不可能,咱们太子殿下英明神武,肯定生儿子。”
“可是皇上生了八个公主才有的太子殿下。”
“那不一样,你们不知道我们太子妃是传说中的亦族人吗?!亦族人只生男孩儿,一定是个皇孙!”
“原来是太子妃英明神武!”
“太子妃厉害!”
“太子妃是燕国的救星!”
“终于不用天天烧香祈福拜送子娘娘请求她给皇家送儿子了。”
欢喜热闹的场面,赵幽听着听着却神色黯然。
萧九阳握住他的手,抱歉道:“我当时太高兴,又要确保父皇不阻止我调兵,就把你怀孕的事公告天下了。不过没关系,我们加把劲儿,快点给他们兑现个皇太孙。”
赵幽摸了摸腹部,把头靠在萧九阳肩上:“他受了很多苦才走的……很可怜。”
萧九阳知道他说的“他”是流掉的那个孩子,不由也眼眶发红,抱住赵幽轻轻安抚:“他还会回来,以后我们好好疼他。”
最终马车在古锦调来的皇宫禁军的护卫下,缓慢驶入宫门。由于太子有伤、太子妃有喜,宫内没有安排繁琐的接风洗尘,只是燕皇携八位公主以及在京的驸马,准备了一场家宴。
萧七鹿和萧八草见到赵幽乐坏了。尤其是萧七鹿,上手就要去摸赵幽的肚子,被古锦拉住。
萧七鹿张牙舞爪要挣脱古锦的束缚:“干什么?!让我看看我的皇侄子!”
赵幽:“……”
萧八草懂礼克制,却也是禁不住偷偷瞄了赵幽的肚子好几眼,道:“将军辛苦了。”
赵幽也不知道她说的辛苦是什么辛苦。
在萧九阳的引导下,赵幽一一拜见了燕皇以及其他六位公主。燕皇慈眉善目,说是个皇帝,倒更像个菩萨,一直乐呵呵地看着他与萧九阳。大公主完全继承了燕皇的面貌,年龄比萧九阳大了快两轮,像是萧九阳的奶奶一般,对萧九阳与赵幽的喜爱溢于言表。二公主和三公主面色严肃许多。尤其二公主,不住地打量赵幽的肚子,微微皱了皱眉。
“算起来快六个月了,怎么不显怀。”二公主轻轻嘟囔。
她声音虽轻,但场内安静,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赵幽霎时白了脸,有些不知所措。
45、温温暖暖一家人
◎又有了!◎
“二姐,你笑一笑,别吓到我的将军。”萧九阳暗暗握住赵幽的手,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
“就是。”萧七鹿帮腔,“二姐你都不知道,你不笑的时候好凶。赵将军一个人被你们这一堆陌生人围着,你还凶他,他好可怜的,更重要的是,吓到我皇侄子怎么办!”
“二云,别那么严肃,三燕也是。”大公主笑着摇了摇妹妹的手臂,“赵将军是咱们的弟媳妇儿,就是咱们的亲人,他背井离乡,以后疼他要比疼弟弟更多些才是。”
二公主咳嗽了两声,酝酿了一会儿,扯了扯嘴角。
“二姐和三姐就是这个样子的,将军你别介意。”和萧七鹿差不多大的六公主生性也活泼,比萧七鹿还跳脱,上手抓了赵幽的手,直接切脉。
“啊!”她突然大叫一声。
萧九阳立即把赵幽的手从她手里抽出来,将人护在怀里,正要解释,六公主突然就往外冲,边跑边喊:“完了完了!胎气不稳!我去把太医院搬过来!”
几个公主一听,纷纷紧张起来。二公主一边骂老六咋咋呼呼瞎说不吉利的,一边吩咐人赶紧把赵幽要坐的椅子再垫软和些。三公主转身就和总管太监商讨宴席上该加些什么撤些什么,以及日后赵幽的一日三餐要怎么在之前定的基础上改善。
其他几位公主把赵幽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问他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先和太子回东宫歇着。
赵幽和萧九阳都迷茫了。
萧九阳知道六姐好医之一道,天天往太医院跑,学了不少,喜脉应该不会诊错。可是为什么……难道是又怀了?
他看了看赵幽,赵幽也看着他。他们同时想到了赵幽刚从周皇宫出来那一次。
“父皇,儿臣想先带将军回东宫。”萧九阳急于与赵幽单独相处,他想先和赵幽一起确定这个喜讯,分享内心的激动与狂喜。
燕皇立即恩准:“快快回去歇着,朕命人让六儿把太医都带到东宫去。”
“不要兴师动众了,让吴意来吧。”赵幽道。
萧九阳知道赵幽还有别的考量,道:“吴大夫一路跟着我们,对将军的身体状况比较了解。”
吴蕴吴意都跟赵幽来了燕都。吴蕴是本就想跟着赵幽,吴意因不放心赵幽的毒,只好跟着,每日一早负责针灸,不多事也不多话,尤其不愿意与萧九阳说话。
除此之外,赤云军大部分人不愿离去,李普也硬要跟着,进燕都后被安排住在了临时的将军府邸。
跟着去东宫的公主们都被拦在了太子寝宫外。
吴意把完脉,面上并无喜色。赵幽心中一沉:“……没有?”
萧九阳坐在他旁边,把他拥入怀中。
吴意道:“恕我直言,不如没有。”
“什么意思?”赵幽与萧九阳同时问道。
吴意看向萧九阳:“将军怀孕不到两月,应该是刚小产过后没多久的事。我那时提醒过太子,为将军的身体着想,不宜同房。太子却当耳旁风。”
萧九阳没做辩解,紧紧握住赵幽的手。
赵幽道:“我们那时……我还没见过你,应该是你提醒他之前的事。”
吴意不置可否,继续道:“将军怀孕之后情绪和身体都没有得到好的调理,还每日服毒,对孩子有很大影响。这个孩子即便能顺利出生,恐怕也是个体弱多病的药罐子。”
赵幽看向萧九阳,萧九阳问吴意:“现在开始好生调理呢?”
吴意答:“只能尽力调理。但是将军不能再吃那药了。”
赵幽点点头:“嗯,我知道。本来就算没有孩子,我也该想法彻底戒除那药了。”
吴意眼底闪过一丝异色:“会很难熬,每日浑身虚软,痛楚难当,而且……”他看看萧九阳,对赵幽道,“你怀孕不足三月,不能不加节制。”
赵幽与萧九阳对视,两人都知道吴意是什么意思,不由有些尴尬。
“我尽量独处。”赵幽眼神坚定。萧九阳也难得没有异议。
吴意依旧不放心:“到时我无法给你施针减轻痛楚,我怕你忍受不住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而且你要忍耐的时间太长,孩子也会在这个时间里出生,危险性太高。依我之见,这个孩子最好不要,等你的毒彻底解了之后再说。”
萧九阳询问地看向赵幽,赵幽回握住他的手:“我想要。我忍得住。”
萧九阳问吴意:“吴大夫可否将施针手法教给我六姐,她略通医理,且是女子,能给将军施针。”
吴意闻言点点头。
萧九阳又道:“我知道怪医金贵的下落,吴大夫可以将这毒相关的细节告知他,与他一起研究解毒的方法,减轻痛楚或者缩短解毒时间都可。”他说着抱紧了赵幽。一想到赵幽要忍受三五年这种非人的折磨,而他完全无法替他分担,他就觉得未来的日子仿佛在地狱一般恐怖难熬。
赵幽拍了拍他的手:“其实就是有点痛,一个人待着就还好。”
“可是我想每时每刻都陪着你。”萧九阳吻了吻他的额头。
赵幽红了脸:“等孩子……三个月后……”
“我不是那个意思!”萧九阳无语。
吴意更无语:“太子殿下说的金贵神医在哪里,我想尽快和他谈谈。他见多识广,且喜欢研究奇毒奇症,或许他真的能研制出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