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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聂远从睡梦中醒来,起身快速着装整齐。整理完毕,看着夜幻城:“起床,走。”
“去哪?” 夜幻城揉着眼睛,疲惫不堪。
昨晚聂远的回答让他惊讶,这聂远不是转性就是自己有毛病,搞的他吓得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今天又给他派任务。夜幻城一脸衰样,暗自叫苦:“你可真是会给我找事做啊……”
“慧厅。”聂远淡淡一句回答,仿佛若无其事一般。
“慧厅”,这可是自己最不想去的地方了。夜幻城内心一番苦恼:“惨了,耳朵又要受罪了。”,他拉着聂远衣角,对他半撒娇道:“你去吧,我今天有些不舒服。”
谁知聂远道:“既如此,那便叫人给你看看。若真有病,更须早日治疗,以免落下病根。”说这句话的时候,聂子清完全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表情看着他,夜幻城转过头去避免与之对视。
这招当然对聂远是没用的,这个套路早就在数千年前被识破了。他不情愿地走去正堂,只见众位子弟早已等候多时,见他俩一来便跪拜允礼。
夜幻城见状,立马大叫:“哎呦,受不起受不起。我和你们师傅,怎么能有的一比呢?”其实他的心里早已笑开了花,好久没人如此对他了,况且如今是受仙家子弟在此作礼,也还是受的起了的。
聂远撇着眼盯着夜幻城,夜幻城立马闭嘴。众弟子礼毕依次坐下,聂远示意夜幻城幻也坐下,夜幻城环顾一周,看一空位,便坐了下来。夜幻城坐在这位置上看着周围——聂远在台上讲解,座下子弟偶有一两人低下玩耍窃窃私语,聂远一个眼神,那些子弟便不敢看他一眼,立马秒变乖巧。
这不禁让他想起一些陈年往事:当年他坐在这个位置上,也是像这样在底下偷偷玩弄,也是像这样被说教训斥……想到这些,夜幻城暗自笑了起来:果然还是老样子,这么不近人情。哎呀,聂子清啊,你这样根本就是在自讨苦吃嘛。
他还是一样地不拘小节,在场子弟看着他又看着聂远,既不忍心看着这“师弟”就这样荒废学业,又怕聂远指责他们不专心听学。突然,夜幻城旁一子弟咽了口水,悄悄对他说道:“诶,别玩了,否则待会儿被发现了,有你受的了。”夜幻城看着这小辈,心想你这小辈可以啊,居然还管起我来了?我好歹也是你长辈啊,有这么说话的么?
夜幻城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一副自信地对他小声说:“没事,他这人我了解。” 那小辈一脸疑惑,半信半疑,心想你们认识了多久了?很熟么?你对他的了解还能有我多?
那门生只当他胡说八道,“你还是小心点儿好,这仙界不比人间,规矩多。” “多谢提醒。”夜幻城做了个吐舌的动作。那人没辙,摇摇头连连轻叹好几口气,只能自己继续听讲。
不过话说回来,先不说这仙界规矩有多繁琐拘谨,就连自己以后还要在这里待上个若干年,就真的是要折了他的寿减了他的修为了。
果然,他才听了不了多久,就开始找事情做—他拿起笔蘸着墨水在那白纸上画了起来,低头不语,好似一副认真听学模样。聂远见此认真状,有些怀疑,便唤“洛寒,见你如此认真,你来回答。”夜幻城起身,只听聂子清问:“今有一人,生前受他人欺压,死后化为厉鬼邪祟。虽不害人,却早已吓人无数,何如?”
夜幻城想了想,答:“先与之对抗观察其,若只是虚有其表,可将其斩杀。”聂远有问:“那要是实力雄厚无人能敌,又该何如?”夜幻城瞄了一眼眼聂子清:“这就好办了,招领过来为我所用。”
聂子清听到这话,紧皱眉头,说:“照你这么一说,仙门百家还要帮你捉几只厉鬼邪祟来给你用了?”夜幻城听闻此话,立马低头托腮思考。片刻,毫不犹豫回答:“嗯……你要这样想我也是不放对的。” “遇到此种厉鬼,须先除去恶念,后将其度化;若其冥顽不化,应当即斩杀永除后患。”聂子清拼命按耐住自己。
夜幻城一脸无奈:“唉,真是可怜。要知道,不管是什么,装牛角尖总是会吃亏的。既知生前所遇之事,又有一身本领,不善加用之,怎么对得起人家?况且,你不是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如此的么……”
聂远的脸几乎铁青,浑身颤抖的厉害许久,憋出一句:“你……”。“不谢。”未等聂远说完话,夜幻城嬉笑一声,自己溜下山逍遥去了。
这一下,整个峨眉仙界都震撼了。
末时,夜幻城悠哉地在仙界的颜露阁举杯饮酒,听闻门生皆在议论:“这夜幻城厉害了,竟敢如此同师父说话。没看师尊那表情?这下,他可有得受的咯。”
夜幻城轻笑一声,心想:聂子清啊聂子清,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背后议论别人,不是会怎么样的么?他摇摇头,又饮了一杯。
果然,一杯未了,就又听见旁人一阵议论:“好家伙,竟是个不怕事大的。”“小点声,被听见了,可就惨了。”夜幻城点点头,心里暗赞:是个明事懂理的人,你们可得好好学人家。不过实在可惜,他今生身为仙界门生,不然早就……
他站起身,走至他们面前,他们看着夜幻城,脸上露出些许慌张。一人壮胆,上前允礼:“洛公子,有何贵事?”夜幻城面不改色的回答:“你们的谈话,我早就听到了,是担心我听不清么?”那人复作揖,回答:“洛公子,我等只是私下戏说,还请不要误会。若为个人私事兴师动众,他人又会作何理解?”
一位年龄尚犹年少,语气有些狂傲的门生子弟复议:“就是,我们说什么关你什么事?”夜幻城仔细打量这个少年,标志性的白羽清裳,腰配仙剑,虽为年少,却颇有一番正气涌出之意。
夜幻城看着他们,眯着一只眼,好奇道:“是么?听说,这仙界好像有“不得背后罔议他人”这样的一条仙规吧,怎么,是认为我不懂此处规矩还是以为不会告知你们师父?难不成你们忘了,前些日子在熙厅的事情了?”
在场所有门生皆吓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夜幻城知道他们定是被说中下怀了,便又趁机:“怎么,我说中了?要我不告状也成,只要你们以后都听我的,如何?”
再看那些人,几乎是各种夸赞百般讨好:“洛公子,别。要是师父知晓,我等可就完了。以后……我们全听晓您安排,洛公子,看在师尊的面子上,就不要跟我们过不去了。”
夜幻城答应了,还把那些人拉拢过来结成小队。他心想:这一来仙界就占了两大便宜,这买卖划算啊!他爽快答应:“好,从今以后,我们这个组合就叫“幽晓小队”。由我直接号发施令,尔等就听我吩咐……”
“收买人心。”一位少年嘟着嘴,一脸不高兴夜幻城走到他身边:“不如,你也加入我们如何?”“卖弄人心,无聊。”他撇过脸去。夜幻城心想这少年性格如此顽劣,聂远怎么会收这种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你贵庚啊?看你这等模样,两百岁该有了吧?”
“是啊,怎么了?”少年仍是一样的态度。
“我比你大一千岁。照理来讲呢,我算是你长辈了,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呢?”夜幻城道貌岸然,一副长辈教训晚辈之势同他说话。
“呸,不要脸。就你这样还能当我长辈?死断袖,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我们家师傅有什么企图……诶你干嘛,别碰我!”少年见夜幻城近身贴近他,便退后几步,一脸嫌弃的样子看着他。
“那是有怎样企图呢?哦,原来你还知道断袖这个词呢,哎呀这聂远都教了些什么呀?快讲给我听听。”夜幻城越逼越紧,越是叫那少年只觉着恶心。夜幻城摇摇头做摆手动作:“你爹娘没教过你尊长之理么?你爹娘生完你干什么去了,会生不会养么?”
“你说什么?!”少年听到这句话,眉间紧锁,瞬间拔出剑,剑气悚然,冷锋直指夜幻城,一瞬而出。夜幻城左闪右躲,少年不断挥舞剑,在他这里一点也伤害力都没有。
突然,一个影子浮现在他面前,仔细看是一牙色禁步。夜幻城心头一紧:“难道说,这孩子是?”
就在他放松之际,少年从他眼前消失。突然,夜幻城觉着身边冷气渐增,回过神来,只觉着左脸有些刺痛,用手抚面。放下手一看,早已是鲜血染指,瞬间脸上血流满面疼痛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