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寂静后,西洲猛地收回手中的长剑,“噗通”一声倒了下去。
这变化太突然,又在程自逍的剧本之外,一时间,庙中几人皆是一愣。
“怎么回事?”程自逍更是吓的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扶起突然倒地的西洲,表情紧张的拍了拍他的脸,焦急的喊着“西洲!西洲!”
谁知下一秒,西洲就一个跃起,带着程自逍一个转身就飞出了破庙。
“姑娘,姑娘!”杜成禀吓了一跳,跟着他们追了出去。
只有金钱多没事人一样坐在原来的位置看着他们扮家家,还打了一个哈欠,似乎有点困,“你快去追啊~你不去追,我大哥就快没命了!我们并没害人之心,如若因公子被打的魂飞魄散,那可真真悲哀!”见那杜成禀向着自己投来目光,金钱多停止打哈欠的动作,皱着眉一脸心痛加紧张的说道。
杜成禀一听更急了,左右看了看,找个一根木棍再次冲了出去。
“哦豁,还真是个蠢萌怪!”
金钱多看着他那股子不管不顾的精神眨了眨眼,而后又幽幽地叹了口气。
然而此时的程自逍与西洲,脱离了剧本,在休息的空隙里,迫不及待的做着令人羞羞的事情。
“你你你你……悠着点!你现在身份不行!”某人怕的差点儿求爹告娘。
西洲忍不住了,喘着粗气就对着程自逍一顿乱来,还好还好,最终理智让他成全了自己的破身份,不至于一身修为断送于yin 乱。
事后,“你要把我吓死重新找个么?”程自逍一边替他穿着裤子一边不满的问着西洲。
黑夜一望无际,月光不知何时变的柔和起来,洒在林间和程自逍本就有些惨白的脸上,竟令西洲惆怅起来,缓缓抚摸着心爱之人的后背,“没有你,我以后都不找了,一个人过。”他柔声玩笑道。
程自逍拉衣襟的手忽的顿住,石头很平整,他缓缓的躺了下来,紧紧的抱住西洲的腰,小心翼翼的劝着眼前人:“那可别,要是这样的话我在阴曹地府恐怕没一天好过。”
西洲:“为什么?”
程自逍想了想,轻笑着回道:“到时候可能你看不到我,可我看的到你。那样的话,我怕你整日闷闷不乐令我放心不下,放心不下就不肯离去,离不开就不能投胎,不能投胎,就这一辈子都不能在人世间相遇了。”
“那我能怎么办?”西洲认真起来,像是冥冥中有那么一次无心的交流,却能让人不动声色的讨论起可能发生的事,无论是现在还是年迈的时候,他们都将面临这个问题。
于是他将程自逍的头按在自己宽阔的胸膛里,一板一眼,极度偏执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假装过得很好,骗你离开,而后活在只有你的世界里,比如这里,直到生命的尽头,再去阴曹地府跟你相聚,说声抱歉。”
作者有话说:
零钱多:趁我不在乱来,要洗啊?
40、容廉
◎相识◎
“话说,我还没死!”程自逍眨了眨眼睛,尽量掩饰住心里的难受,捏了一下西洲硬邦邦的胸肌。
西洲疼的“嗷”了一嗓子,这才拍着头,一脸抱歉的亲了怀中人一口。
“别扒拉我衣服。”程自逍假装生气,甩开某人的手,一个用力,轻巧的起身,飞远。
“他快来了,你再不收拾好,就要露馅了!”程自逍落在枯树枝头,宽大的袖摆一拂,就碎裂开来。
“话说,你没骗我吧?原著里有鬼公子与书生相恋这一段?而且,我为啥是那个道士而不是书生?”西洲慢吞吞的穿好衣服,想了想程自逍告诉他的剧情,总觉得哪里不顺,他思来想去,似乎是主次不对,于是满脸不乐意的问程自逍。
程自逍转了转眼珠,像骗小孩一样骗西洲:“主角是道士和鬼公子!你自己品!虐的很?你怕了没?”
“怕?我会怕?”西洲满意的笑了笑,那笑容落在程自逍眼里有些灼人,令他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我也不怕!”他喃喃自语。
“姑娘~姑娘~”身后传来杜成禀的声音,惊起林中飞鸟。
程自逍闻声变出满身鲜血,与西洲继续缠斗在一起。
“所以,刚才就能解决的事情,你硬生生拖了一集!”程自逍一个翻身踢了西洲一脚,却被后者一个闪身避开,伸出手掐住他的脖子;“这角色修的身,我又不能破戒,只能蹭蹭,你不觉得可怜?还骂我!”他附在程自逍耳边咬着耳朵说道。
程自逍耳朵痒,心里也痒,于是啐了一口,朝着匆匆赶来的杜成禀喊道:“这道士疯魔了!公子快跑!”
西洲一听挑了挑眉,小声问道:“这也是原著里的?”
程自逍没回答他,而是迅速抬脚,踢在他头上,再几个转身,祭出红色的法阵,将西洲困在里面。
“姑……”杜成禀从未见过这种打架场面,只一心想要救人,于是冲上前扶住程自逍。本想询问一下伤势,可一句‘姑娘’还没说完,就被程自逍一脸嫌弃的打断:“在下容廉,乃是七尺男儿,并不是什么姑娘,还望公子识得。”
“放我出去!你这煞鬼!”西洲就是看不惯这小白脸摸他家逍逍儿,便敲打法阵,想要出去。
程自逍懒得理他,只假装虚弱的拉着杜成禀一个闪身就离开了,留西洲在身后不停乱喊。
*
好不容易逃了出来,程自逍这才将手从杜成禀的手上拿开,保持一段距离后半真不假的说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容廉无以为报,日后只要是公子想要的,说出口,容廉定竭力相帮。”
此时,天已破晓,人鬼还是有区别的,程自逍感觉自己微微发困,他抬眸,撞上杜成禀的双目,那双目清澈无比,带着对他的好奇。
“我什么也不想要,读书人自有傲骨,愿以自身实力榜上提名,而后为国效力。”他笑了笑,白净的脸上写满了志气与抱负。
程自逍看在眼里,轻轻啧了一声,拍着他肩膀道“这句话,你最好是一辈子记得!”
“那当然!”挠了挠脑袋,杜成禀笑的憨态,倒是十分惹人敬佩,程自逍叹了口气,心中有言,却不愿提。
好好的金手指氪金玩家,硬生生被系统逼成非酋,诸事不顺,还必须尝尝其中酸苦,怎一个绝字言?
“对了,小生有个冒昧的问题,容公子身前何许人也?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杜成禀打断程自逍的感慨,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着眼前的鬼公子,生怕问错了话,惹得他不高兴,拂袖离去。
这鬼公子虽面色苍白,但胜在生的好看,三分艳,七分俊朗,这仔细看来,竟然有点令人脸红心跳。
程自逍不想和他说太多,于是打着呵欠,一脸无甚好隐瞒的回道:“容廉出身寒门,贫苦且无科考心愿,本与功名毫无关联,但偶然间遇到一教书先生,他教我识字,授我君子当以学业为重,心怀天下的思想,那时我本以为我可以实现抱负,光耀门楣,却没想到,这先生竟然是……”
“竟然是什么?”杜成禀一开始听的还颇为兴致,想着教书育人,乃是一件善事,值得人尊崇,只是听着听着,程自逍话锋一转,惹得他颇为好奇的问道。
看着天边渐渐爬起的红晕,程自逍害怕的伸出右手举在肩前,随着他的动作,一把绣着金色梅花的红色纸伞遮住了他的脸,令等着继续听故事的杜成禀突然心生一阵悸动,只听眼前人缓缓开口继续道:
“那位先生打着教书育人的幌子,私下里……私下里连哄带骗的,让未过弱冠的清秀少年自愿成他的娈童。”
“荒唐!简直荒唐!怎可如此败坏读书人的名声?又怎能染指那些干净如琉璃殿的少年?简直就是畜……简直就是斯文人中的败类,如若是小生,定将他……”杜成禀听了,顿时火冒三丈,出口痛斥,但一想到容廉,他又住了嘴,更加小心翼翼,还带了点儿慌张的确认:
“那容公子是驳了他的意,被撵了出来,再不能入学?”
程自逍实在是困得不行,闻言一边向前走一边接着道:
“并没,他当时拿着刀想要轻薄于我,我又没有防身武器,便只能跑,他将我抓回去打断了双腿,可我宁死不从,用烛台上的尖刺扎进脖颈,死在了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