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换荣放一脸懵了。
19、我们的生命开始倒计时
◎ 荣放低下头,看着他,心里一阵暴虐,又一阵酸涩不忍,等杀了西洲,等一切结束了,他会好好对他的,治好他的病,和他长相厮守。◎
一场春雨过后,当今圣上还未等到班师回朝的将士,便驾崩了。
太子殿下依旧浑浑噩噩,只命人大肆操办陛下的丧礼,其余事,一律不管。
谁料,当夜景王领兵造反,胁太子以令诸臣,并命叛变的禁卫军包围了整个皇宫,在镇北大将军班师回朝前际逼宫。
太子贪生怕死,在景王还未开口言语一番之前,就将皇位拱手相让。
程自逍:……
金钱多:……
荣放:……
程自逍一袭白衣站在荣放身边,见状挑了挑眉,一脸你真怂的表情。
金钱多不想死的太难看,所以命自己身边的禁卫军退下,而后对着程自逍欲哭无泪的说道:“你能不能做个人,我怕你死的太难看替你续个命,你倒好,直接跟着叛军逼宫,拜托你事先打声招呼好么?我就算知道结局我也怕啊?”
程自逍的身体还是有些虚,闻言他轻咳了两声,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替我续命把剧情续长了,这下子剧情全改了,咱们如果不自己动手解决自己,就进不了下一卷,进不了下一卷就出不去了。”
金钱多听完他的话后,干脆坐在了地上,盘着腿,一脸视死如归:“我不要你动手,谁知道你会不会用刀,这样死的太痛苦了,我自己来。”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药瓶,将药瓶中的药丸倒在手心里,正准备一口闷下去的时候,顿了顿:“你说,我要不要走走剧情,省的这一群人看着,以为咱俩是傻了。”
程自逍:“你快点,好不容易走完了全程,别磨叽,死的开心点,想想你那些肤白貌美的妃子们,你这辈子还是挺值当的。”
金钱多想了想,他这一生的确挺顺利的,除了遇到程自逍他们。不过程自逍不知道的是,那颗续命丸是方落给的,不是为了让他少一点儿痛苦,而是方落嫌弃他们这一世的相爱指数太低了,想要再给他们一点时间,好好的涨一波。
想到这里,他服药的动作又顿了顿:“西洲知道他会死么?你不会没告诉他吧?程自逍你这不行,按着他的脾气要是知道你没告诉他,他会在下一卷拿着刀追着你砍的。”
程自逍就一直在等着他死绝了,好逼宫成功,接下来只要和西洲对垒就行了,可这家伙一直在浪费他的时间,于是不耐烦的回道:“他知道是这个结局,不还是要乱刀砍了我?”
“这不见得,他那么爱你,你是怕他知道了难受吧?你们这些作者就是这么纠纠结结,写的东西错综复杂,心思盘根错节,其实很简单嘛,你告诉他,而后跟着他一起狗带,他还会觉得跟你经历一场生死,心里也算是很高兴的,而且我还不会被弄的这么惨。”
金钱多腿有些麻,然后换了一个坐姿,扣着鼻子像是在跟程自逍话家常,完全忘了自己的处境。
程自逍气不过,踢了他一脚,而后恶狠狠的盯着他,不过想想他说的也对。
金钱多抬眼看着他,心知躲不过去了,于是扁着嘴,视死如归的吞了药。
没过一会儿她的鼻孔就开始流血。
她用手揉了揉,放在眼下看了看,最后突然倒了下去,肥硕的身子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太子殿下殁。
程自逍终于弄死了这个祖宗,心里竟然没有罪恶感,这还真的得谢谢他的废话连篇。
他正寻思着,金钱多是不是已经进入了下一卷,或者正在虚空之地看着自己,就感觉到了荣放探究的目光。
“你到底是什么人?”
荣放眯着眼,对上程自逍偏转的目光。
“你管我什么人?反正不是你的人。”程自逍推开他,走出大殿之外。
天将破晓,他放眼望去,皇宫内寂静无声,只有无数火光晃动不止。可看似平静的表象下,是朝堂局势的翻天覆地,这天下早已不是原来的天下。
金钱多说的没错,如果他不纠结这些,早点儿告诉西洲,也不至于闹成现在这般局势,只是对于南国来说,虽经历过一次朝堂变更,但至少保住了万里疆土。
也算是好事一场。
如果没有荣放逼宫造反这件事,或许等西洲回来,他们还是可以一起死的,但现下荣放的双眼紧紧盯着他,程自逍没有办法脱身,只能将计就计。
生离死别,早已成了他难以摆脱的命运,他不怕这些虚假的生死,他怕离开这本书的那一天。
真正的生离死别,是会令人肝肠寸断的。
*
三日后,镇北将军班师回朝,却被告知先帝驾崩,景王率兵攻下皇城。
太子殿下阻拦无果,自知大势已去,故服毒自尽。
数十万将士一身荣耀,卫国而归,却被人挡在城门外,不允通行,景王命镇北将军交出兵权,才可放行。
西洲坐在健硕高大的骏马上,一身戎装,显得他格外的英姿勃发。
此时,他抬眸看着城门上举着羽箭的荣放,眸光犀利,嘴唇紧抿。
他算错了一步,本以为荣放再心术不正,但面上,至少不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可没想到,他的野心是整个南国。
一想到那么可爱的金钱多被他给弄死了,西洲就满腔怒火,特别是程自逍现如今还不知去向,这让他心中更加焦急,故不敢轻易做出决策。
正当他心中想着对策时,城门上的荣放开口了:“镇北大将军抵御外敌功不可没,但玉京城乃天子脚下,为防止突生事端,还是请大将军交出兵符。”
他语气平稳,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西洲知晓,他此次前来必定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故毫不客气的回道:
“荣世子乃景王嫡子,此时出现在城门口,堵住城门不让一干将士通行,寓意何为,众人皆知,故不用惺惺作态,但交出兵符,恕在下难以从命。”
“荣放,你造反叛乱!天理难容!别以为自己夺了玉京城,就等于得了南国江山!我们数十万将士誓死不从,你又能奈我何?只要兵符一日不在你手中,你就一日不得称心如意。”
一副将骑马来到西洲身侧,他脾气暴躁,把荣放的心思放在了明面上踩踏。
只见一支羽箭就在他话落之时不偏不倚的射中了他的胸口,副将阻挡不及,从马上摔了下去,西洲伸手去接,已然来不及。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千百来年,每逢兵变,这都是用血告诉他人的道理,你们不知么?负隅顽抗,只会身首异处,这玉京城,可是住着各位最亲的人。”
荣放收了羽箭,向着身后做了一个招手的动作,而后一名将士带着一位穿着白衣的年轻男子走上城门显眼处。
那男子身形瘦弱,被人按着肩膀,如墨的长发凌乱的在风中拂动。
“程自逍!”西洲乱了,时隔三年未见,第一面竟是此种境况。
这三年来,他总是询问程自逍爱不爱自己,也将自己在北疆所感所知,无一遗漏写进书信里,而后寄给身在玉京城的程自逍。
一开始,程自逍还会回信,但从未正面回答过他的问题,直到后来那些信件寄出后,便杳无音讯。
北疆的夜寒冷无比,却冷不过西洲又恨又孤独的心。
然而好不容易熬过了这三年,本以为这次回来,他可以追着程自逍问清楚一些事情,可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再见面时,身边有太多的阻碍。
看着上方瘦弱到风一吹就散了的人,西洲的心,疼的厉害。
“你放开他!”他咬着牙,腰中佩剑出鞘,但隔着城门,他又感觉无能为力。
程自逍被荣放在嘴里塞了棉布,而后用布条裹了一遍又一遍。
好家伙,你是知道光用棉布塞住嘴巴没用这个梗?所以才下手这么狠的么?风这么大,呼吸都困难了。
要死了,夭寿了!小白脸陈硕丰要先走一步了。
程自逍全身发颤,他迎风而立,因为被捂着嘴,鼻尖又空气稀薄,故整个人都不太好,可能下一秒就要死翘翘。他气的在心里不停的骂骂咧咧,以此来掩饰自己过于酸涩的内心。
西洲没有瘦,穿着盔甲看起来似乎更健硕了,只不过,就算隔着很远的距离,程自逍还是莫名其妙的闻到了他身上香甜的味道,夹杂着苦涩的北疆气息,让人忍不住抛开一切,狂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