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让这次到是没纠结,回答的干脆:“没有。”
裴铭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喜怒难辨,半晌才勾唇笑了笑:“哥,去休息,我做晚饭。”
吃饱喝足,医生又上门给顾让给补了一针。
靠在床头输液,昏昏欲睡,头不自觉地向后栽去……
“啊!艹!”
伤口本来就疼,磕这一下差点把他送走。
听到他惨叫声,裴铭急吼吼地出现:“怎么了?”
想揉又没法揉,顾让隔空抓着脑后,疼得龇牙咧嘴。
见他如此,裴铭大长腿的优势充分显露,两步迈到床旁,一手扣住他后颈带向自己,查看伤口:“怎么突然疼成这样?你刚刚摸伤口了?”
顾让心说我三岁半,管不住自己手?没事抠自己缝针的口子?
但后颈被他扣着,只能低着头哀怨地看他……的腹肌?
顾让眼睛瞪大了一些,没穿上衣?
又看了几眼,确定自己没眼花,腹肌真漂亮,人鱼线也很紧致,半露半掩……
嘶了口凉气,自己这条老命早晚搭在他身上。
偷瞄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伤口疼痛缓解一些:“我刚刚不小心撞了一下,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裴铭给他身后又垫了个枕头:“都收拾好了,我刚刚准备去洗澡。”
“明天我去定个床,今晚……”
裴铭先一步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打断他的话:“我今晚在沙发睡,床的话明天我去订,你伤还没好,不方便。”
裴铭替他拔针后,就去洗澡了。
他没事做,在客厅闲溜达。
绕着沙发看了两圈,摸了摸上边放着的毯子,不是很舒服,只能说凑合。
买床的事情明天一定要落实。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回身想问问裴铭喜欢什么风格的床。
没想到裴铭手里端着一杯果汁,他冒冒失失的回身,直接撞在杯子上,杯子掉在沙发上……
一杯果汁半点没浪费,都被沙发给喝了。
顾让捡起空水杯,拍了拍沙发:“沙发不成了,今晚去我卧室吧,我的床够宽。”
裴铭也弯腰探手摸了摸:“我可以将就一下。”
将空杯子放在茶几上,咔哒一声:“这么湿怎么将就,去我卧室睡吧。”
说这句话时顾让心里嗷嗷坦荡,没有半点邪念,他只是不忍心让裴铭睡湿沙发而已。
洗漱上床,顾让侧身闭着眼,身旁的裴铭不声不响,甚至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周围很静,顾让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裴铭动了,慢慢地翻个身,顾让却不知道他朝向哪一边。
想到他有可能朝向自己这边,平稳的心跳变得不再平稳,有些抢拍儿。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衣料摩擦被子的声音,顾让感受到裴铭离自己更近了一些。
“哥,睡了吗?”轻轻地询问。
顾让闭着的眼睛没张开,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心跳有些快,含糊道:“还没。”
裴铭又向他身后蹭了蹭,手搭在他腰上,学着顾让蜷腿的姿势,和他贴的严丝合缝:“哥,抱着,不然睡不着。”
顾让僵着身子没说也没动,这一宿,裴铭几点睡得不清楚,反正他睡时,天都快亮了,在心里暗暗下决心。
床,明天一定要买!
但是买了其实也没用~
床当天上午就送货上门,安装完毕。
半夜裴铭抱着个枕头又站在了他卧室门口,蔫巴巴地看他:“哥,睡不着。”
顾让舒了口气:“那……今晚……”
没等他话说完,裴铭已经把枕头放在他床上:“谢谢哥!”
可能是一回生二回熟,也可能昨晚没休息好,太累了,顾让今晚睡得很快。
这几天,邹磊多次要来看他,都被顾让挡回去,说实话,他不大喜欢带人来家里。
伤口不疼了,顾让在家宅得心烦,拆了纱布,找顶帽子遮伤口,裴铭去学校,他偷偷出门。
教室里遇上邹磊,这孙子一脸懊悔,扳着他肩膀摇摇晃晃,哭丧着脸:“阿让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路过的同学都眼神异样地看着他们。
顾让就差上去捂他嘴:“你大爷,抽什么疯。”
邹磊小心翼翼地去掀他帽子:“我看看。”
“啧啧啧,你这伤口没好啊,边儿都红着呢,还有点肿啊,你自己一人在家里不行,我去你家照顾你几天吧。”邹磊还不死心地用手碰了碰他伤口上的痂。
顾让拍开他的爪子:“我挺好的。”
邹磊不信:“别人去你觉得别扭,咱俩这关系都熟透了,我去还不行?不行我也去,就去!待会下课我就去。”
顾让瞪他:“神经病,真不用你去,这几天……裴铭一直在。”
先是觉得意外,而后又是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怪不得~~不过一直在是什么意思?你们同居了?”
顾让瞟见柳予安坐到了前边的椅子上,不想多说:“快上课了。”
意识到顾让的目光,邹磊闭上了嘴,却一个劲儿地冲他挑眉毛,离开时还不忘冲他竖大拇指。
下课走出教学楼,顾让看到裴铭,转头就溜。
他是偷偷跑出来上课的,裴铭还不知道。
跑到一半又回过味儿来,他不知道自己上课,那是来等谁的?
柳予安?
想到是他,顾让心里就不是滋味,嗖嗖地往回走。
刚到家没一会儿,裴铭回来了。
顾让坐在飘窗上,抱着个梨,啃得咔擦咔擦的。
裴铭皱眉走到他跟前,拿过遥控器,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一些:“哥,我和柳学长合作的那个企划书通过初步审核,但是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得去分公司那边实地考察。”
顾让又咬口梨,瞥了眼窗外。
柳予安的车就停在楼下,看来是在等他一起出发:“哦,要去几天?”
“四五天吧。”裴铭有些担忧地看着顾让:“哥,我不在,你自己注意些,洗澡的时候不要碰到水,防水贴我都放在浴室了,贴好了再洗头发。”
最后一口梨咽了,顾让跳下飘窗,去丢梨核:“我知道。”
梨核丢垃圾桶里,顾让直接回了卧室。
裴铭看着他背影,眉头皱起来,半晌竟然提着旅行箱来到顾让卧室:“哥,想求你件事。”
顾让知道自己心里火烧得莫名其妙,但是一想到他和柳予安的事,情绪就有些失控。
看都没看他一眼,十分敷衍:“楼下还有人在等你吧,有什么事回来再说。”
裴铭矮身蹲了下来:“哥,你和我一起去吧。”
“不去。”
“那你一个人在家里我……”
“你没搬来前,我一直是一个人。”顾让打断了他的话。
裴铭原本澄亮的目光黯了下去:“那……我走了。”
听到关门声,顾让又巴巴地跑到飘窗上,向下看。
裴铭走的这几天,顾让觉得自己好像提前进入更年期了,看什么都不顺眼。
顾太太天天来查岗,上午来,中午走,晚上通视频。
就怕一个不留神,他又溜出去喝酒鬼混。
如此盯了两天,顾太太到是有些顶不住了,一边切菜一边抱怨:“铭铭怎么还不回来,我天天看着你好烦啊。”
顾让一言难尽地看着自己的母亲:“我又没让你来。”
顾太太将面前的菜板儿推开,看着自己的指甲,一脸心疼:“昨天刚做的,我特别喜欢,阿让,你来切,我指甲不能做这些。”
顾让这两天情绪一直绷着,心里也烦躁的很:“不切,叫外卖吧。”
顾太太拽他胳膊:“快去做饭,铭铭说了,你伤口没好,外卖油盐太重,不能吃。”
偏了下身子,躲开顾太太的手:“不做,别吃了,反正我也不饿。”
顾太太瞪他,坐到沙发上:“都是铭铭给惯的。”
母子俩谁也不肯动手做饭,顾太太只能给家里的阿姨打电话,嘱咐她在那边做好饭菜,让司机送过来。
母子俩都瘫在沙发上,等着司机投喂。
顾让心不在焉地翻着手机,裴铭离开这两天,虽然一直有联系,但他还是觉得不够,能看到活生生的人才好。
特别一想到他和柳予安天天在一起,心里就不痛快。
翻了一会儿聊天记录,转向顾太太:“妈,我想去公司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