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以欣暗暗告诉自己,要忍,一定要忍住,即使再有委屈也要忍住,等盛涵长大了就会好了。
过了几天,盛夫人约几个好友来家里打牌,杨以欣心里一喜,截了张妈手里的茶端了上去,还给几位夫人倒了茶。
盛夫人没想到会是杨以欣上前倒茶,原本以为对方会乖觉地呆在房间里,但是现在这种场合也不好发脾气,所以只是皱了皱眉没说话。
其他几位夫人看到了,都觉得新奇,这还是个新面孔啊,纷纷打趣询问盛夫人,杨以欣是什么人。
这盛夫人哪能说,只含含糊糊搪塞过去,“下面的人而已...”
意思是说杨以欣是下面的佣人。
杨以欣一听,心里委屈极了,觉得自己被羞辱了,本来想着几位夫人来,自己好好表现表现,没想到这还没开始,盛夫人一句话就否定了自己。
杨以欣垂头欲泣的模样了,就更加让盛夫人不喜了,连忙喊张妈。
张妈闻声而来,一看就知道不对劲,没想到杨以欣趁自己不注意自己跑到前面去了打扰了盛夫人接待客人,连忙一把扯着杨以欣拖走了。
几位夫人虽然不作声,但是都看着戏,哪一个不是人精,这一看就知道里面不简单,别看现在脸上看不出什么,一个个装聋作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恐怕等离开了会悄摸摸打发人去打听。
等客人走后,盛夫人立即将杨以欣喊道自己面前,也不顾周围还在忙活的佣人,狠狠地把杨以欣批了一顿。
本来盛夫人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心情不好,心情一不好就顺带着打牌的手气也不好,把把输,就没怎么赢过,给钱的时候,几位夫人还调侃盛夫人是怎么了,怎么还赶着给大伙送钱呢,盛夫人虽然面上装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怄气死了。
这下怒气一重叠过一重,全部冲向了杨以欣。
盛夫人虽然骂人不带脏字,但是句句刺人心底,将人脸皮子丢在地上踩,从杨以欣的外貌打扮,到家世,批得一无是处,低到了尘埃里。
杨以欣咬着唇,含着泪,最后实在受不了跑上了楼。
盛夫人本来说得正痛快,对方一下跑了,忍不住跺了跺脚,骂道:“真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22、022
◎杨以欣跑上楼后,心里又气又恨。第一次被盛夫人这样羞辱的时候,还是当时盛琛第一次把杨以欣带到……◎
杨以欣跑上楼后,心里又气又恨。
第一次被盛夫人这样羞辱的时候,还是当时盛琛第一次把杨以欣带到盛家时,盛夫人也是这样,寥寥数语,将杨以欣从内到外羞辱了一番,不过后面杨以欣被盛琛藏到外面住了,就没再受这气过,现在时隔十年多,那种被对方鄙视嫌弃的感觉重新又回来了。
但是这回杨以欣想着,自己绝对不会是十几年前那样躲在盛琛后面低着头一动不敢动的杨以欣了,盛夫人不肯承认自己的身份,那自己就想办法逼盛夫人不得不承认。
“咚咚咚。”门被敲响了。
杨以欣赶紧擦了眼泪,“进来。”
进来的是张妈,手里还端着碗甜汤。
张妈将手里的甜汤放下,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别伤心了,夫人也是打牌输了心情有些不好,一时气急说话难听了些...夫人还是好心的,这不,让我端上来碗甜汤给你。”
杨以欣低着头,掩藏住的脸上,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这算什么?给一巴掌再给一甜枣么?
不过等抬起头的时候,杨以欣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诺诺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夫人有心了。”
张妈仔细观察杨以欣的表情,见没有什么忿忿不平,松了口气,然后又扯起笑容继续劝说:“盛涵少爷快放学回家了,赶快喝了甜汤,然后收拾一下,别让盛涵少爷担心,等会儿下去吃晚饭,过去了就过去了,别再放在心上了。”
杨以欣点点头,对着张妈吸吸鼻子,红着眼眶艰难地维持着笑意,“我等会儿收拾好了就下去。”
张妈看到杨以欣那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心里也有点怜惜了,从心里不赞同盛夫人的做法,实在是有点过了,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盛涵少爷的面子上,至少维持些表面的和谐也是好的,当时通快地骂了,现在又扯不下面子缓和关系,还怕被等会儿放学回来的盛涵看到,只好连忙让自己上来当说客。
见杨以欣答应了,张妈点点头,叹了口气,“忍一忍就过去了...甜汤记得喝,别放冷了...”这句话倒是张妈发自内心的话。
张妈走后,杨以欣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不见,看着桌子上的甜汤,面上露出讽刺的冷笑。
呵,原来还是怕的啊...
给一巴掌再给一甜枣的手段真是玩得溜溜的。
表面上是来示好求和,其实也是在警告,不让自己在盛涵面前露出异样,毕竟如果让盛涵知道自己奶奶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自己妈妈狠狠地羞辱一番,盛涵该会怎么想?
没了儿子后,两个孙子一下子变成了唯一一个,所以盛涵对盛夫人来说就是全部,以后这盛家也是要交给盛涵的,要是搞得自己乖孙子和自己离了心,盛夫人就是得不偿失了。
所以盛夫人才会让人端甜汤过来,半恩惠半警告的让杨以欣注意一下。
杨以欣当然不会驳盛夫人面子,不会到时候红着眼眶下去面对盛涵,现在盛涵还没长大,还需要盛夫人和盛老爷子的支持,所以盛涵现在必须和盛夫人很亲昵。
但是,这也不能阻碍自己逼盛夫人承认自己的身份,自己不是以前那个杨以欣了,这次这么羞辱自己,自己必须做点什么报复盛夫人。
***
没过几天,圈子里一下子传了起来盛家现在住着的女人身份不简单,有可能是盛琛在外面养的人,现在盛琛去世了,那女人就被盛家带了回来。
有人透露说纪棠已经从盛家搬出去了,是不是给那女人让位?
像这样能被带回来的肯定是生了孩子,但没听说盛家最近有什么接回家的孩子啊?
这时候又有人透露出来,那女人之前去过盛涵的学校,好像和盛涵关系很好的样子,难道盛涵其实是那女人的孩子?这样一说,盛涵岂不是私生子?
提起了盛涵,就不得不说起兄弟俩另一个,盛夏了。
话说盛夏出车祸这么多天了,也没见个盛家人去看望看望,这么无情的样子,不应该啊,难道...盛夏不是盛家的孩子?
如果纪棠生的盛夏不是盛家的孩子的话,那纪棠从盛家离开,生了是盛家孩子的盛涵的女人搬了进来,竟然诡异地形成了闭环,逻辑也说得通...
可是毕竟和盛琛结婚的是纪棠啊,按法律上讲
一时间各种猜测,真真假假的到处传,当然也传到了盛夫人的耳中。
盛夫人气死,没想到辛辛苦苦瞒了那么久,居然还是被传了出去,第一时间以为是杨以欣透出去的,便将杨以欣叫到面前质问。
杨以欣听了盛夫人的质问,一脸委屈,低头欲泣的模样,解释说道:“夫人别冤枉我啊,我整天呆在家里什么都没做......而且我何尝不懂这个道理,一旦小涵沾上私生子的标签,那是对小涵,阿琛还有盛家都不好...为了小涵我也不会透露出去的...”
这一番话,再加上杨以欣确实来了盛家都没出去过,确实让盛夫人打消了疑虑。
既然不是杨以欣,那就有可能是上次来打牌的几个人了。
一想到如果是这样的可能,盛夫人心里就来气,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几句长舌妇,再想到还是自己带回来的,盛夫人心里就更怄了。
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杨以欣,盛夫人忍不住指责道:“你说你,上次来客人了,你不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跑出来干什么,还赖着要到客人面前倒水,那么多的佣人,就差你一个倒水的了?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一身小家子气我看着就不喜欢,赶着去做端茶递水的事...你不跑出来,别人能会怀疑么?能会私下说闲话么?还能出这回事么?....还不能说,一说就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可不像我儿子那样被你忽悠,你啊,也别把我乖孙子带坏了...”
杨以欣低眉顺眼地站着一动不动。
盛夫人说了几句后,也说得没意思了,现在最主要是怎样把这流言压下去才好,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走走走,别杵在我面前让我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