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啊。”潘海摘下背包拿出一个新的黑色口罩和幸运平时戴的帽子。
“谢谢。”嬴也戴上口罩合上帽子，整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只漏出两只眼睛：“你一会儿小心你的鞋带。”
“啥？你去哪儿啊嬴老师？”
潘海的问题没有得到回应。
“这兵荒马乱的，一个个不消停，我鞋带怎么了不系挺结实吗？哎呦，我去。”
鞋带特配合嬴也，潘海一迈步险些绊倒自己。
“邪乎。”
乐楚大楼
楚然和拉着脸，比驴脸还长的脸。
嬴也事发到现在，两个小时，他一句话都没说。
江一米和白磊在他对面，隔着一张办公桌，坐立难安。
—老板怒了，老板不说话，我该怎么办，不如一头撞死得了，老天啊，放我走吧。
“联系上嬴也没有？”
“没，没有。”江一米支支吾吾说。
“疯子，疯子。”他能想到明天乐楚开盘的股票有多绿，比呼伦贝尔大草原还要绿，某种意义上嬴也绿了他。
“继续给他打电话，打不通就给游茉打。”
“好。”
“不用麻烦，我在呢不是？”
嬴也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江一米和白磊见状赶紧识相退出办公室。
嬴也自然而然坐到江一米坐过的椅子，他有些为难的说：“我觉得我该来一趟，虽然我跟您的合同昨天已经到期。”
“你时间点卡的真好啊。”
“巧合咯。”嬴也耸耸肩：“楚董发声明吧，发声明跟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乐楚的负面冲击或许会减少很多。”
“你特意跑一趟的目的是为了提醒我发声明。”
“emmmm，不全对，在您公司工作一年道别总是要有的，做人留一面日后好相见。”
“你是嬴也？”楚然和察觉到眼前人的言行举止很是古怪。
“如假包换。”
嬴也道别楚然和后去了国科院，他要见郭培伟，他要弄明白赵子轩的死。郭培伟见到嬴也激动得老泪纵横：“小嬴啊，你总算恢复记忆了。”俩人促膝长谈一下午，嬴也得知COMMON实验室的负责人于允进因为违规进行人体试验已经被抓了，鉴于事情的恶劣程度并未公之于众。谈及此事郭培伟深感自责：“我不该让你跟子轩去COMMON，害了你们俩。”
他跟赵子轩相似之处太多，孤儿，少年天才，变异人，一同在国科院少年班长大，MIT生物工程专业毕业后前后脚进入COMMON实验室。郭培伟看见他就会想起惨死在朗费罗大桥的赵子轩，必然伤感。
“小嬴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如果你想重操旧业，我可以再给你联系一个基因工程教授或者实验室，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回来跟我研究生物制药？”临走前郭培伟关切问道。
制药？他对制药一点兴趣都没有。
“郭老师我还没想好，我今天捅了了大篓子，等事情热度下去再说吧。”
走出国科院的时候天边残留着一线血阳。他漫无目的顺着街道一直往前走，走到天黑，走到月亮升起。
沿途没有多少行人，尽管如此他还是听到了一些议论他的声音。
他一个人的孤勇成就了百万人的浪漫，百万人的谈资，百万人的惊慌，百万人的彻夜难眠。
他好累。
新激发的异能尚不能熟练应用，上午操控夏市时耗掉了他绝大部分力气，撑到现在身心俱疲。
他干脆停下步子蹲在马路旁。
地上有一队蚂蚁在搬家，嬴也挪开它们行进路线上的落叶。
“你们都有家，我呢？”
幸运眼前一黑，视线被遮挡。
“小孩，我们回家好不好？”
第42章
◎报复◎
麻烦仍在继续。公众关注的热点因为赢也的一番声明从一条发酵成了数条，“赢也变异人”、“赢也幸运”、“乐楚声明已和赢也结束合作关系”、“赢也解约”、“赢也违约赔偿”、“幸运被嬴也操控”、“变异人”、“嬴也向幸运道歉”......短短半天，赢也的搜索指数呈直线上升，一骑绝尘。
幸运家负一楼
家宴大厅亮如白昼，四米长的十二人位餐桌上摆满了文件、电脑、咖啡。一场头脑风暴正在进行，团队成员你一言我一语，出谋献策，力求在最短时间内拿出最优解决方案。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作为幸运方对嬴也的言行应做出何种反应？”
“怎么反应？肯定不能说我们强烈谴责赢也的所作所为，想都别想。我们接受赢也的道歉并且原谅嬴也，如果真这么说肯定会被好事者拿来大做文章说叔支持变异人，到时候依旧一堆麻烦。”
“置之不理行不行？估计过两天网民能忘个差不多。”
“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太极，给一个模棱两可的回应，从我方出发最大限度保护嬴也同时维护住叔的形象。”
“哎，虽然我很感激小也保住了老叔可他真的好傻，自断前程，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有自毁倾向？”
“甲方违约名单、金额以及我哥当时签约时涉及的合同条款全部在这儿，茉茉我认为你可以先跟甲方协商，协商无果再起诉，毕竟事情没反转之前他们提出解约要求是正常合理的。”
“确实，如果嬴也不发声现在违约的就是我们。小张，需要起诉的账号和平台你整理好没有？”
“搜集证据呢姐，大概半小时。”
“哥？”
幸运出现在家宴厅外，看见嬴也伏在他背上睡着了，大家自觉停止交谈，幸灵示意他快带嬴也回客房休息。
幸运借着月光将嬴也轻轻放在床上，他蹲在床边轻轻摩挲着嬴也的鬓角，片刻的安宁尤为难得。外面谩骂声铺天盖地，民众的情绪比齐萧暴露身份时激愤更甚，只因嬴也承认自己操纵了幸运，他们心中不可诋毁的国民男神。他知道嬴也没想留在影视圈，他也知道嬴也对做明星没执念，可是嬴也多干净多清越的一个人，他怎么能让他背负一身骂名黯然收场。
必须，竭尽全力，把负面影响降到最低。
他准备到宴会厅和幸灵、Mel一起商讨对策。
嬴也拽住他的衣角，声音沙哑：“先生，我想喝水，渴。”
“好，我去给你接。”
幸运端着一杯温水回到卧室，嬴也坐在床上上身靠着床背，笑道：“像病号诶。”
“胡说。”幸运揉了揉他的头发：“饿吗？我去给你做饭？”
“不饿，你能陪我一会儿吗？”
幸运紧着床边坐下，轻声说道：“小孩，我该拿你怎么办？”
“嗯？现在不好吗？多好，我记忆恢复，你依然是家喻户晓受人追捧的国民男神，毫发无损。”嬴也声音一收：“基因变异不是原罪更没有任何过错，错的是社会是舆论是偏见。”
“道理我都能懂，可我没有达到同世俗对抗的高度。”
“我今天的所作所为难倒不是在向世俗低头吗？”
“你向世俗低头是因为我。”
“你能因为我不顾一切暴露隐藏二十多年的身份，我为你向世俗第一次头又如何？”
“嬴也。”幸运喉咙发涩，嬴也嗓音中流露出的真情使他浑身颤抖。
“噫~好肉麻。”深情一瞬，恢复记忆的嬴也颇有些精神分裂的表象。
“哎。”幸运无奈叹气，自己现在的情绪被嬴也牵着走：“能告诉我下一步计划吗？”
“回波士顿。”
“跟Longfellow爆炸案有关吗？”
“没错，我要查明赵师哥的死因。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不过现在不能跟你透露太多，等时机成熟，时机成熟我会全部告诉你。”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能......”
—能不能不要再以身犯险，能不能不要再孤军奋战。
幸运欲说还休，眼前的嬴也有他熟悉的皮囊，却没有他熟悉的灵魂。
“我可以申请第二杯水吗？”嬴也举起杯子。
“好，我去给你接。”
幸运走到门口，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一眼嬴也，他玩弄着床头的摆件，不复故态。
不知是谁暴露了嬴也的居住地址，第二天他回家时，小区外墙上被喷涂了好几个红色大字——嬴也滚出娱乐圈！嬴也向粉丝道歉！物业保洁一边清理外墙一边吐槽。
“您说说闹事闹到家属院来，闲不闲呐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