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幸运连换七八个台,每个台的午间新闻无一不在报道他是变种人的消息。
“啪!”
幸运失神落魄,手中的遥控器掉落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完了,完了。”他呢喃着,倒退两步跌坐在沙发上:“完了。”
他抱住脑袋,喉咙中发出呜鸣。
第39章
◎身败名裂?◎
“是真的?所以报道是真的?”Mel猛然起身,质问幸运。
“茉茉,你听我解释。”此时此刻的幸运语气特别渣男。
“不用解释!我知道,我知道我害怕变种人我厌恶变异人,你一直瞒着我是对我好,你不用跟我解释,你应该想想怎么跟你的几千万粉丝解释!”Mel在电视机前踱来踱去,相比今天早上刚看见新闻时的惊骇、怀疑、愤怒,她现在火气已经消掉大半。
能怎么办?毕竟是从小看着自己长的人,毕竟是自己父亲最好的朋友,毕竟是一起合作将近十年的伙伴。
“你知道我今天早上看见新闻有多气吗!?捅破天的事你不跟我说,你不跟我说,啊?!我一点应对措施都没有!你是变异人你瞒着我,对,你是没干坏事你也没伤害过别人,行,我不跟你计较。你他么能让我有点公关准备吗!你知道我从早上六点到现在有多少未接电话吗?258个!!”
“茉茉......我......”
“我说过,你不用解释!”Mel刚想展开下一轮批判,电话屏幕亮起。
“越洋电话?”她深吸一口气缓了一下情绪:“Hello?”
“Mr. Jefferson?It is surprising that you contact me directly......yes......yes......Mr. Jefferson, I\'m very sorry about it, but I can\'t give you a definite answer now, please wait for another two days and I will give you a satisfactory answer......enh......yes......thank you very much,have a nice weekend.”
Mel挂掉电话秒变脸:“我刚说哪儿了?”
“258个电话。”幸运像被训的小学生一样垂头丧气脑袋耷拉,一动不敢动。
“对,258个电话,加上刚才Plato集团总裁亲自打的那个,你让我怎么公关?你是想跟齐萧一样退圈吗!?人高奢集团的总裁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意味着什么。”
“意味我彻底完了,现在没人不知道我是变异人。”
“视频来源我已经查明,夏市放出来的,他一直抓你不放,现在证据确凿,视频清晰度就跟电影一样,你让我怎么去跟大众解释?难不成告诉他们是嬴也操控了你?扯淡吗?胡说八道吗?谁信!”
“我......”
Mel手机再次亮屏。
“灵灵姐?”
“喂,茉茉,茉茉啊,你跟我哥在一块吗?他手机关机打不通。”
“在,在他家。”
“茉茉,你别生我哥的气,他不是故意要瞒你。”
“灵灵姐,我没生气,哦,不对,已经气过去了。”
“别气别气哈,我替我哥跟你赔礼道歉,能让我哥接一下电话吗?”
“一等。”Mel把电话递给幸运。
“喂,老妹。”
“哥!你还好吗?!坚强!”幸灵一嗓子差点给幸运送走。
“没死。”
“行,你把手机给茉茉吧,我有话要跟她谈。”
手机传回Mel手里:“茉茉,你们现在团队法务财务人手够用吗?”
“不够肯定不够,媒体太乱来了。”
“好,我刚刚定了今天下午最近的机票大概三点到北京,你们稳住一定稳住,法务财务等我去处理。”
幸灵挂断电话,右手抵住下巴,估算起幸运的资产总额,如果承认变异人的事实必然会涉及到违约赔偿,那将是一笔非常庞大的数额。
成均小声问道:“妈,大舅是不是出事了?我能去吗?”
“别给你妈添乱。”成势说。
“哦,替我告诉大舅不管他是不是变异人我都会很爱他。”
“知道,就你最喜欢你大舅。”幸灵捏捏成均的脸蛋:“势哥,我可能要去个四五天甚至更久,领导那儿我请了年假,这几天你带成均先去咱妈家住吧。”
“嗯,放心,如果实在解决不了让哥也想开一点。”
Mel一通发泄后火算是彻底消了。她这人从小不记仇不记恨,天大的事哭一场总能过去。现在最棘手最头疼的问题是公关声明,如何跟粉丝跟大众解释。
“我说这段视频是假的,大家能信吗?”
Mel调出夏市发布的视频投在电视上反复观看,揣摩。
视频很短,十几秒,却包含着所有关键的镜头。
“夏市会找人做技术鉴定想尽办法证明他是真的。”幸运躺在沙发上,目光呆滞,丧的跟死人没多大区别:“我去年还说齐萧承认太快,看来我没比他好到哪儿去。”
“或者,可以说是嬴也控制了你,呸呸呸,我净瞎扯。”
“变异人果然是艺人的死穴。”
幸运起身走到窗边。
大雨瓢泼,丝毫没有要放晴的迹象,一道紫色闪电撕破长空,劈出无数电光,电光照在幸运脸上明暗交错。
他抬起右手,掌心之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旋风。
纸终归是包不住火。
—心痛吗?痛,比谁都痛,自己热爱并且为之奋斗拼搏坚持二十多年的事业即将毁于一旦,岂能不痛。
—可是你救了嬴也还有一个孩子,两条生命,用你的事业换两条生命不值吗?
—值吗?我真要好好问问自己值吗?
—他是嬴也。
—对,他是嬴也,是唯一一个让我灵魂出现裂隙的人。值吗?应该是值了。
他站在那儿大概有十分钟没有任何动作。
Mel知道他的内心正在承受煎熬,这份煎熬太过沉重,足够毁掉一个人。
“茉茉。”他的声音很轻。
幸运是变种人的视频在网上引起了巨大动荡。幸运方迟迟不肯回应,加之早先嫉妒眼馋幸运的对手趁机不断煽风点火添油加醋,事情一再发酵,俨然成了一场止不住的“泄愤”盛宴、“暴力”聚会,辱骂声、咒怨声此起彼落,辨白声、维护声不甘示弱,多方混战下各大平台一天几度瘫痪。平时前倨后恭巴结幸运的人此刻全部哑火,除元棋和曲希仪外无一人敢站出来为他说话,。
—为什么不让子弹飞一会儿?
元棋动态如是说道。
“大哥二姐,你们别掺和我自己能解决。”
幸运给元棋打电话。
“老三你跟哥说是不是真的?”
“哎,是。”
“哎呦,怪不得你一直不见老!基因变异还有这作用,厉害啊。”
幸运......
“大哥你关注点是不是有点歪?”
“别听你大哥瞎说,你明天确定要举办发布会?”
“我比齐萧速度还慢点。”
“你比谁都清楚形式,我们支持你的决定,哪怕你以后真退圈我跟你大哥也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谢谢二姐。”幸运苦笑—多好啊,要死了还有这么多人不离不弃。
“嬴也呢?小孩什么意见?网上好多人指责他忘恩负义,关键时候抛下你装聋作哑。”
“嬴也......”
他跟嬴也已经失联三天了。
嬴也做了一个梦,一个漫长到使他忘记时间的梦。
他梦见爸爸妈妈带他爬山,遛狗,做饭,种水稻,在小溪滑冰;他梦见自己着急忙慌跑到村子里跟村民说有坏事要发生,结果被人骂骂咧咧轰出门外;他梦见放学路上被人围在街巷偏僻的角落里一顿狂揍;他梦见自己在山上捡到一个头发金黄全身发光的小女孩,小女孩随手一指家里的小枫树苗长成了一棵硕大的红枫;他梦见自己得了一场大病,爸爸妈妈为治好他的病去给他寻医问药结果送回来两具冰冷的尸体;他梦见奶奶去世......
眼前的场景越发扭曲不真实,黑色记忆汹涌而来,恶臭厉鬼咫尺眼前,它们叫嚣着嘶吼着舞爪扑上前掏出他的心脏,一块块分食啖噬,他几乎要吓瘫了。荒诞中一个瘦弱的小孩身影冲破黑暗出现在他面前,声音似曾相识:“终于想起我了呀。”
“你?你是谁?”。
小孩指尖飞出一只金色的蝴蝶,笑嘻嘻说:“我呀,我是你呀,玉、雪、生。”
蝴蝶飞舞之处阳光如利箭射入,一道一道全部落在嬴也身上。
梦境,消失了。
北辰酒店发布会后台
幸运独身坐在化妆间,桌面上放着一摞资料,幸灵昨晚带着几个法务财务通宵鏖战整理出的初步财产及赔付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