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是我的女朋友。”任古飞笑嘻嘻的，依然很痞，然后张开双臂望着她笑。“来吧女朋友，咱抱一个！”
左青青脸颊微红，但她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走过去。刚走近，她就被任古飞猛地抱在怀里。
“丫头，我的任务分配完了，明天就离开燕城。”任古飞低低地贴着耳畔问她，呼吸微热。“你和我一起走吗？”
左青青想都没想，脱口而出。“好！”
任古飞勾起唇角笑了笑，然后低下头吻她，不那么侵略，也不再是怒气冲冲，就只是温柔地吻她。
左青青被吻的晕头转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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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中午，十二点。
飞机落地时发出巨大的轰鸣声，隔着玻璃板，左青青目光落在祖国这片陌生的海域。目光所及处，周遭一片荒凉，只有巡航车与喷涂不同航空公司logo的客机。
任古飞扣紧她的纤细手指，微带了些不安，轻声问她。“你会喜欢这里吗？”
左青青当场抿唇笑了。她逐他而来，弃了冀北，弃了燕城，甚至不惜与过往决裂，哪来的不喜欢？
不喜欢，她为什么要来。
“不怎么喜欢！”左青青嘴里却故意说，顿了顿，乌鸦羽般的睫毛轻闪，强遮住眼底笑意。“不及喜欢你，那么喜欢。”
扣紧她的手指倏地收得更紧。
从任古飞指缝里渗出细汗，汗水沿着他指腹的薄茧悄悄地侵袭她肌肤纹理。
即便当真在一起了，任古飞也总是很紧张。哪怕她说句玩笑话，也能紧张到出汗。
像极了初恋的毛头小子。
左青青垂下眼，唇角上翘。她稍微往他身边凑了凑，耳语道：“任古飞？”
任古飞喉结滚了滚，好半天，才像刚回神那般，哑着嗓子应了声。“嗯。”
闷声闷气的。
真傻！
左青青笑得越发明艳动人。“我喜欢你。”
“嗯。”任古飞嗓音越发低沉下去，喉结不明显地上下滚了滚。“我也喜欢你。这世上，没人比老子更喜欢你了对吧？”
任古飞把视线转向左青青。两人四目相对，都含情脉脉，视线融化了一瞬。
空姐甜美的声音在提示地面温度及降落信息，这是一座四季潮热的城市。身边人都在不断地起身，从架子上取行李，或者掀开毛毯坐直了身子打哈欠。埋头刷手机的人群被惊动，纷纷开始脱掉外套。
他们从燕城飞来，身上裹着的羽绒服大衣显然不合适。
邻排的人起身脱掉厚重的外套，起身时后颈飘下一缕刚染成闷青的长发。左青青目光移过去，抿嘴笑了笑，手插.在任古飞那件及膝黑色大衣口袋，轻声道：“你这件也该换了。”
“嗯。”任古飞含笑低头看她。
左青青登机后就习惯性地脱了羽绒服，只穿了件雪白长袖T恤衫，胸口印着银色logo，黑发随意地披在耳后。笔直长腿裹在淡蓝牛仔裤内，脚蹬雪白运动鞋。
任古飞轻轻吻了吻她发丝，也站起身，从行李架取出箱子。他一站起来，立刻就给人那种脑袋会撞破机舱板的错觉。
左青青扬起脸，望着他抿嘴轻笑。
商务舱比不得头等舱舒适宽敞，但左青青觉得很新鲜。她高兴地扑闪一双黑白分明的鹿眼，等他脱掉大衣，露出两膀子古铜色肌肉的时候，她又往他怀里轻轻蹭了蹭。“真好！”
遇见你，真好。
再次拥有，真好。
他就是她于暗夜追寻的炬火。
她依赖并且信任她。
左青青依在他怀里，听他心跳声狂奔于野。任古飞那颗心脏像是被她的欢喜给砸晕了，正在胸腔内疯狂地蹦迪。
十二点十分，飞机落地。任古飞打车带左青青住进一栋海边的日式庭院。门前有水声潺潺，玲珑假山石边铺着雪白鹅卵石，他们穿着棉袜走过长廊，廊下风声寂寂，时不时吹动挂在门口的晴雨娃娃。
“这地方真美！”左青青扬起头，双目微阖，由衷地感叹了一句。
任古飞右手插裤兜，斜眼觑着她笑。唇边笑意很深沉，映出那粒酒窝。“在燕城的时候，我特地联系房产中介买的。”
“居然是你置的房产？”左青青微觉意外，扭头转眼看他，随即皱眉。“这房子不便宜吧？你犯不着花钱这样大手大脚的。”
往后余生长长，她和他还有很多年要共同度过。
潜意识里，左青青已经开始替他做财务规划，而这样一套海边庭院，显然不在她预计的开支表内。
任古飞摸了摸鼻尖，痞笑道：“冀北也是海滨城市，所以我猜，你大概喜欢海边儿。”
“是挺喜欢，”左青青走近他，踮起脚尖，笑了笑。“可你不是对海边潮湿空气过敏吗？”
在冀北城，任古飞因为呼吸道过敏引发哮喘，那紫皮白唇的可怖模样仍镂刻在她脑海里，片刻不能忘。他眼下却仿若无事人般，站在她面前，偷偷地替她买了套海边庭院。
“任古飞，”左青青说话时从唇边逸出一声极淡的叹息。“你有时候……不必事事都只替我考虑。”
“怎么能叫只为你考虑呢？”任古飞却不认账，故意痞子气地笑笑。“这不是那什么，老子也挺爱这风格的！以后来海边度假也方便。”
任古飞只穿了件墨蓝色棉布衬衫，胸口肌肉垒起，就连笑声都像是从那肌肉里透出来的，一声声，稳健有力。带着扑鼻而来的荷尔蒙。
左青青双臂扬起，搂住他脖子，将耳朵贴伏在他怀里，沉醉地听他心脏跳动声。许久后，才轻声细语地与他商量。“等你这边的任务结束了，我们就去个更干燥的城市定居。好不好？”
“你说了算！老子都依你。”任古飞满足地将脑袋轻轻搭在她头顶，下巴摩挲，黑色柔软秀发在他鼻尖传来淡而好闻的女儿香。
这于他而言，真是股极陌生的气味。
“青青……”任古飞摩挲着下颌处发丝的触觉，在她鬓边絮语。“等今年我的婚假条批下来，咱俩就结婚吧！”
左青青眉头一跳，立即沉默下来。耳内是任古飞如擂鼓般的心跳声，衬衫后的身体很暖，可是她思绪飘开后，又再次想起冀北城。冀北那座城市，曾是她独自流亡的小驿站。
为了逃避那年那月南加州暴雨中的顾琛，她离开加州，去了阿尔卑斯山脉下一座极僻远的小镇实习，再然后，她又逃到国内。
她曾择了冀北城落脚，直到任古飞敲门，带她离开。
左青青想，或许她就像一只无脚鸟，颠沛流离，直至随任古飞来到这座海。现在，他给了她一所庭院。
她爱着这所庭院。
她也爱着他。
“好！”她终于轻声地答应了，唇角微弯。乌鸦羽般浓密的卷睫下，遮断了今天这座陌生海滨城市里的暮霭沉沉。
任古飞呵，他就是她的城。
43、破刃(3)
◎充满了糖味◎
当夜两人坐在长廊阶前，左青青将脑袋倚在任古飞肩头，手里握着支细长的酒。发丝轻扬，偶尔吹拂时遮住她半垂的眼，眼眸内蕴着夜星。
“任古飞。”
“嗯？”
“你……”左青青犹豫着，轻声问他。“你到底，为什么喜欢我？”
任古飞沉默片刻，然后低低地笑出声。“你想知道？”
他扭头来看她的脸。
日式庭院内月光伴随夜风扑面，借着夜风吹拂的她发丝遮面，也借着那三杯两盏淡酒，左青青勾唇轻笑。“嗯，我一直都想知道的啊！”
她今夜难得高兴，话语娇柔，甚至带了些妩媚意。
任古飞喉结紧了紧，凝望她在廊下灯光中皎白的脸，眼底神色郁暗。沉默了几秒，才哑声道：“我……我想，可能就是从高一那年开始的。”
她和他都就读高一那年，她是无数男孩儿的梦。
虽然左家地位特殊，但家属大院里的男孩儿们各个初生牛犊不怕虎，闲了没事干，就喜欢起哄，说左家的大小姐是个冷美人，互相打赌，赌谁能把这位冷美人变成自己的女朋友。任古飞起先也跟在里头起哄，后来他们仔细地讨论起她的美貌，在说到她那双黑白分明的鹿眼时，任古飞撩起眼皮。
他心动了一瞬。
耳内那帮野小子们又哄笑着，继续对左青青评头论足，说起她腰细，在体育课时分明见到她藏在肥大校服裤内两条腿又长又直。夏天校服短袖T恤质料轻薄，在她抬手做操时，极其偶尔地，会露出一段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