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主,你去哪里了?小七在找你!”
“小七?她人在哪儿?”
“阁楼~”
莫随尘登上楼,迎上来的人正是柳小七。
“这么晚了,你爹不是说过不许出来玩的吗?怎么还不回去?”
柳小七看上去有些着急:“小七今天有非常重要的事,必须要向大哥哥问清楚,否则小七就不回去!”
莫随尘皱眉:“有什么事,不能明天再说吗?快回去吧~你爹该担心了。”
“不,不要。阿爹知道我来了这里,他不会说什么的。”
莫随尘无奈,知道小姑娘的性子,便坐下身一脸疲惫的问:“好吧,那你问吧!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
就见柳小七板着小脸,表情严肃:“阴烛哥哥,去哪儿了?”
莫随尘瞬间睁大眼:“!!!什么?!”
“我问,阴烛哥哥去哪儿了?为什么大家都不记得他了?”
莫随尘目不转睛的瞪着面前的小姑娘,一句话也没有说。
柳小七急了,从蒲团上站起来:“不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阴烛是谁!?如果连大哥哥都忘记他了,那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没有人知道阴烛是谁了!”
莫随尘收回目光,从震惊中缓缓冷静下来。他吐出三个字:“我记得~”
柳小七眼睛一亮:“他在哪儿?”
莫随尘苦笑,这也是他最想知道的答案:“我不知道~”
他又抬头看柳小七:“你为什么会记得他?”
“难道我不应该记得他吗?!”
“小七,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大家忘记了阴烛的?”
“从大哥哥昏迷,被送回金拾坊开始的。”
“我被送回金拾坊?谁把我送回来的?”
“石姐姐~”
“那么,石娘现在人在哪儿?”
柳小七摇头:“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她。”
“她有没有说什么?”
“她什么也没有说,把你送回来之后,就离开了~没过多久,我发现谁也不记得阴烛哥哥了~”
听到这,莫随尘内心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但他并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告诉柳小七。
一连几日,莫随尘也没有得到有关阴烛的任何消息。
这天,他正在阁楼上抚琴。金镶忽然踱上楼来。
“坊主,有人求见~”
作者有话说:
传说,尸魔后卿原是黄帝座下大将,被蚩尤围杀后成魔。成魔后后卿倒戈反攻黄帝军,帝军损失惨重,后女娲大神出兵才将其制伏。临死前,后卿降下诅咒,凡是身死之人都会和他一样化作尸魔,为惑苍生,永无宁日。黄帝害怕诅咒应验便下令将所有死尸用火焚烧殆尽,以除后患。也许这是最早有关火葬的记载了。。。
15、(十伍)
◎“我不明白~” “什么?” 莫随尘抱怨:“把我困在这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茕桑却笑了:“这要问坊主自己啊~” “你是说,我把自己困◎
“何人?”
“一位姑娘。”
“请上来吧!”
不一会儿,莫随尘的面前就出现了一位年轻女子。粉黛浓艳,满头琳琅,轻纱长摆,怀抱一把琴。女人见了莫随尘,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
莫随尘请女子坐下,金镶端上茶来。这时,莫随尘才开口:“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女子颔首:“坊主大人,小女红叶,是盛世酒楼的歌妓。几日前,小女为客人抚琴时,忽然琴弦铮断了,想请坊主帮小女把琴修好~”
说着,女子将琴递到莫随尘手中。莫随尘接过琴,仔细端详。随后,惊奇的发现,这把琴破旧的已经不能再破旧了,岂止是琴弦断裂这么简单,此琴的琴骨琴身几乎每一处地方都有破损的痕迹。
莫随尘不禁抬头看女人:“你。。。”
红叶含蓄一笑:“小女知道,这把琴气数已尽了,但它从小就跟在红叶身边,是红叶唯一的亲人。小女寻遍了魏城,却没有一家琴坊敢修理这把古琴。红叶听说,坊主琴艺高超,什么样的琴在您手里都能重新演奏,所以。。。”
莫随尘低头想了想,对女人道:“红叶姑娘,这把琴的情况在下已经了解。琴,我留下,虽然并不能保证一定会修好,但我会尽力而为。”
红叶忽的露出欣喜的表情,眼睛中闪出光彩:“坊主大人,多谢!多谢!”
红叶离开后,莫随尘呆呆抱着古琴出神。到底一日中要弹奏多久,才可以把这把琴弹奏成这副模样。几个时辰,几十个时辰,或者是更久。。。
仅管如此,莫随尘还是在琴弦中感受到来自主人的怜惜与珍视。看来,对于红叶来说,这真的是一把非常重要的琴。
金镶走过来:“坊主,我以为你不会接下这把琴~”
“为何?”
“你看,它都已经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外行人也一眼就能看明白,这把琴已经没救了~”
“嗯。”
“更何况,坊主这几日都心情郁结,我以为你根本没有心情去帮别人修琴~”
莫随尘轻笑:“是啊,可看着那姑娘的眼神,实在不忍心当面说出绝情的话来。想必,这把琴就是她生命的全部了。。。”
“可这就是一把琴啊?!”
“它是什么不重要,对于珍视它的人来说,它就是无价的。。。”
莫随尘看金镶:“总之,我想尽力修好它。”
整整一夜,莫随尘彻夜未眠。他抱着古琴,像面对新生儿一样轻柔,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慢慢拂去岁月为古琴所刻下的伤痕。他为琴重新更换上最好的琴弦。这一夜,莫随尘的心像阁楼里的夜色一样沉静。几日中的烦躁,焦灼,痛苦,忧愁似乎都被黑夜遮蔽了,他太久没有如此平静的去感受过身边的一切。
莫随尘长长叹了一口气。人,真的很可怕。时间也许会带走一切,最残酷的是,人总是顺从的任它走,不追也不留。就像人总在说的那句话一样:“会过去的~”
不知不觉中,莫随尘沉入了梦乡。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山洞里,潮湿,阴暗,望不见尽头。莫随尘缓缓向前走去,可无论怎么走也找不见出路,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还是黑暗。他开始不安起来,究竟怎样才能走出去?洞的尽头又有什么在等着自己?为什么自己是那么迫切的想要找到出路?
正想着,莫随尘忽然停住了脚。迷迷糊糊中,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岔路口,山洞在这里一分为二。但不论是哪边都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莫随尘想:反正都是一样的,选哪边也无所谓。他抬腿就要往前走,余光中,不远处一个岔路口旁正站立着一个男子。莫随尘眯眼细看,那男子一身灰衣,衣着朴素简单,面无表情的朝莫随尘挥着手,似乎脸色不是很好。
莫随尘有些迟疑,正要过去,突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从睡梦中睁开眼,男人看到金镶正站在自己面前。
金镶一脸担忧:“坊主,怎么睡在这里,当心着了凉。”
莫随尘抬头,发现天已经大亮了。阳光透过纱幔照在莫随尘的脸上,温暖异常。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一旁金镶低呼道:“坊主,你真的把这把破琴修好了!”
金镶小心翼翼将几案上的古琴捧在手里,惊喜的看莫随尘。
“还没有,只是能做的都做了。”
“什么意思?”
“琴身的骨架部分已经破损走形,即便勉强演奏,也不会演出动听的音色。”
“坊主打算怎么做?”
“要想彻底修好它,我需要知道这把古琴的原木是何物。”
他缓缓从蒲团上站起身,望着湛蓝的天空道:“有个男人,也许知道些什么~”
“大哥哥,早上好!”
黑小七笑眯眯的跑到莫随尘眼前,白长衷睡眼惺忪的跟在后面。
黑小七拉着莫随尘的衣袖,示意他弯下腰。莫随尘俯下身,小姑娘在他耳边悄声问:“是不是找到阴烛哥哥在哪里了?”
莫随尘神情没落,苦笑道:“还没有,我有其他事情想找你阿爹~”
话音刚落,就见白长衷连拖带拽的把还在说梦话的柳阿生从被窝里赶了出来。
柳阿生:“娘子~娘子~”
三个人一脸无奈的看着男人。
阿衷用力摇晃着柳阿生,想要让他清醒一点:“柳傻生!柳傻生!快醒,快醒!”